卞成龙昏昏沉沉地站在山洞外,痴痴地看着那不知道是幻影还是真实的景象,一切都过去了吗?那似乎是易阿修的故事吧?
故事都是假的,就像是自己曾经对唐夏和黄玲儿许下的诺言,那些发自于心中的誓言虽然不像“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缠绵,也不像是“三生七世,永堕阎罗,但为情故,虽死不悔”的轰轰烈烈,可是唐夏的甜美黄玲儿的温柔聪慧,却是卞成龙心中最美丽也最深刻的痛,而这痛大概会陪着自己自己随着每一天的日升日落每一次的春去秋来而沉淀在心底,直到自己灰飞烟灭吧?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不管春蚕还是蜡炬,它们都是幸福的,不是吗?它们可以抱着自己的思念守着自己的爱静静焚烧慢慢衰老,而自己,却只能坏对着无边的愧疚和刻骨铭心的思念,痛苦地活着。
黯然销魂,唯别而已。
卞成龙怔怔地看着山洞外面一处比较干净平坦的石台,那里躺着四个人,两女两男。两女躺在一起并肩,在她们旁边两个孩子的身子早已冰凉,但是他们的眉间却都是紧紧锁着,那是他们生前所受的诺大的痛苦留下的痕迹,在两个妇人的眼角隐隐还有着丝丝泪痕。
卞成龙怔怔地走过去,慢慢蹲下身,眼角湿润了。这是他的妻子儿子,这两具冰凉的尸体曾经那么的温暖,暖热了卞成龙的心,照亮了他的人生。而这两个孩子,卞烨卞衡,则还没来得及在自己的膝头撒娇撒痴,可是他们却为了自己而死去。不,对于卞成龙来说他们没有死去,他听得到他们的哭声,感觉得到他们的痛苦。
卞成龙小心抚摸着唐夏的脸,那张脸上的血污已经被人小心擦拭干净了,没有一丝血迹,可是那额角的伤口却让卞成龙的心陡然间一痛。是怎么样的力量让这个女子把那光洁的额头撞在墙上,冰冷地离去?卞成龙觉得头有些痛,是了,想来夏夏死去的时候更痛吧?可是自己却不能陪着她,保护她。卞成龙喃喃道:“夏夏,你怎么忍心啊,怎么忍心就这样离开我!你们知不知道,为了你们我可以不去比赛,为了你们我可以放弃一切,为了你们……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为什么呢?是不是老天要惩罚我杀了那么多人,所以把你们从我身边夺走?”他说着,两行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眼泪滴滴答答,轻轻滴落在那闭着双眼的女子脸上,滑落。
卞成龙的视线微微转了转,停在黄玲儿面上,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玲儿啊,当时泥淖这根夏夏一起嫁给我,如果那时候你知道会有这一天的话,会不会后悔呢?说真的,我好后悔,好后悔答应娶了你们,害得你们为我......如果你们没有遇到我,没有嫁给我,也许你们只是嫁了一个普通的人,啊,不,有公子哥愿意娶你的啊,对不对?虽然他不怎么好,但是你却不会为了他早早离开。玲儿,你的心中可曾后悔过跟了我呢?玲儿,你瘦了,这么多年你受苦了,都怪我。玲儿......”他低声呼唤着,把脸贴在黄玲儿冰凉的脸颊上,黄玲儿的脸瘦瘦的,凉凉的,没有一丝血色,但是卞成龙知道,咬断自己的舌头需要承受多大的痛楚,需要多么坚决的心。玲儿,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找你们。但是我失去了记忆,我找不到,可是我梦到你们,听得到你们的声音啊。
替黄玲儿和唐夏理好遗容,卞成龙始终不敢把目光移向小卞烨,但是却又不能不看。那是他的骨肉啊,是他的血脉。终于,他遏制住那剧烈的心痛,看向那个小小的身子,虽然已经听说了卞烨的死状,但是在目光接触到孩子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卞烨小小的身子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裂口,虽然那裂口处的血污已经被人细心擦拭过了,可是从那可怕的伤口上可以推测出孩子受了多大的痛苦,那无数道裂口像是无数把尖刀狠狠剪开卞成龙的胸口,在里面搅动着。卞成龙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向平静如他,居然也会这么害怕。是的,他害怕看到孩子的身体,他甚至害怕知道这个孩子已经死了,于是他小心地伸出手,一点点,探向孩子的小手。那里,一道粗大的裂口张开着,像是一张嘴巴,展示着里面的骨头。卞成龙的手指终于摸到了孩子的伤口,那只手是多么的冰凉啊,像是一块冰。孩子的小手不是应该是温热的、柔软的吗?
异样的冰凉让卞成龙的手马上缩了回来,但是他却又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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