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雪了,世界一片白茫茫,头顶的屋檐结了莹莹剔透的冰柱,风刮过墙壁之间的缝隙,发出悲伤的低鸣。
她站在废墟之中,眺望着远处,像是在等候着什么。
雪轻盈地飘下,落在她漆黑如瀑的发丝上,落在她的脚踝,把她的双脚埋住。
晶莹的雪,冰冷的雪,仿佛永远都不会停下的雪,从灰色的苍穹飘落。
她站在那里,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冰雕,始终如一地注视着前方。
世界了无生息,黑暗笼罩了大地,可雪还是没有停。
大雪一点点把她淹没,把她堆塑成雪人。
她的脸上结了一层霜,裙子冻的宛如凝固的水泥般硬。
就这样过了一天又一天,终于放了晴,冷白色的光照到她的身上,融化了她脸上的霜,像是剥壳一样,她剥下了衣服和身上冻结的冰层。
今天,她收获了一个拥抱。
被抱住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呢?
大概只有拥抱的人,和被拥抱的人才知道。
可雪又下起来了,黑暗中狂风呼啸,暴风雪刮到她的脸上。
柔软的雪,刮到她脸上的时候,会像是刀片刮在脸上一样疼么?
她站在雪里,站在没有光的世界,仍在等待着雪停下的那一天。
这一天,她收到一束花,很好看的一束腊梅,花在枝头绽开,光秃秃的树枝上原来可以结出这么好看的花,还有股沁心的好闻味道。
她把苍白的雪堆起来,那颗小小的雪球滚动着,变得和她一般高。
两颗雪球堆在一起,她把两根腊梅枝插在雪球的两边,把石子塞到雪球里面,插了一根红色的蜡笔,一個圆锥形的路障盖在圆圆滚滚的雪球上。
她踮起脚尖,把围巾绕在两颗雪球交叠的地方,好像这样它们就会永远在一起了。
还缺了点什么,一根黑色的毛线,在小雪球上拉出一个向上的弧度。
真不可思议,这些松散的雪活了过来,变成了一个雪人,胖胖的雪人站在那里,对着她微笑。
然后,世界又安静了下来。
她抬头看向天空,看向了那些落下的雪。
又等了很久,她抱住了那个可怜的,孤零零的雪人,把头埋在它的围巾里,静静地闭上眼。
这一天,没有下雪。
她抖落了身上的雪花,打理裙子和头发,站在门前。
可什么也没等到。
那一天之后的第二天,也没有下雪。
她手心里捧着一个支离破碎的塑料底座,看向雪地,站在那里的雪人早早就塌掉了,在一场大雪里崩塌,风吹散了它的身体,把它变回了缥缈的砂砾和尘埃。
第三天,仍然是晴天。
她站在阳光下,沉默乖巧地眺望着远处,可连阳光也失去了色彩。
她往前走了一步,回过头看身后的废墟,又低头看向手心里的塑料底座。
玻璃碎掉了,是没办法拼回去的,怎么也拼不回原样。
这世间没有永恒不变的事物,碎掉的玻璃,就是碎掉了。
就算一直等着,玻璃碎片也不会自己拼回去,拼出一个完整的水晶球。
这一天结束之前,她回到了废墟里面,她把她拥有的好多本书整理到一起,把这里打理的井井有条,打理成她觉得好的样子。
她把那个会在夜里发光的碧绿的珠子,装在抽屉里,把那条阳光照射下闪闪亮亮的链子收好。
她像是准备出远门的旅人,一点点打理好自己的家当,出远门的人都会认真检查屋子里的水电气开关,关紧门窗,做好很久都不回来的决心。
她的行李少的可怜,不需要行李箱,也不需要旅行包,只要一个口袋就能装下。
在天黑之前,她走了出去,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对着那扇关紧的门,挥挥小手,踏上了旅途。
可要往哪里走呢?她四处乱撞,东走西走,最后又走了回来,站在了门前。
或许是觉得害怕吧,怕真的走远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这一整夜,她都在附近徘徊,不知道在门前踌躇了多少次。
第四天,雪又下了起来。
她的鼻琼点上一小抹白色,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这次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雪在地上堆的那么厚,厚到覆盖到她的膝盖。
外面的世界是那么陌生,那么苍白,那么冰冷。
她眼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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