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名叫杨桓,笨手笨脚的,在后厨里闯出了祸事,裴掌柜让我把他带给您随意发落。”
金姑娘不满道:“既然闯了祸,随便揍一顿丢到大街上就好,巴巴的把人送到老娘这里来,你们一个个的都吃多了猪油蒙了心吗?”
胡老三干咳两声:“这个……这小子是散财使遣人送来的,说是要我们好好招呼,千万不要纵容他随意离开,三弟也是没有办法,这才麻烦您给费心调教一番。”
“哦?绿丫头送来的人,那我可得好好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金姑娘朝杨桓仔细打量一番,杨桓这才看清了金姑娘的长相,只见这位金姑娘人约中年,长着一张长长的马脸,粗眉细眼,鼻尖生有一颗指甲盖大小的黑毛痣,生得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金姑娘长相不佳,偏偏喜欢打扮,脸上的铅粉扑了厚厚一层,说话时嘴巴能一直咧到耳根,唇上涂抹得一片猩红,望之可怖。金姑娘身材尚算丰腴,只是穿衣不得章法,红裙绿袄,黑腰带紫绣鞋,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筋斗栽进了染缸里,好不容易爬了出来一样。
杨桓被金姑娘这幅尊容吓得不轻,大喊了一声:“鬼呀!”喊毕转身欲逃。
金姑娘勃然大怒,一把将杨桓扯了回来,下死力将杨桓掼在地上,叉腰怒道:“谁是鬼?你说谁是鬼?”
杨桓心知发飚的女人最是可怕,战斗力爆表得一般江湖高手都难锐其锋芒,只好硬着头皮满口胡柴道:“小弟刚刚看到姑娘背后似乎,似乎爬着一个婴孩,故而一时事态,还请姑娘万勿见怪。”
金姑娘被杨桓一番鬼话吓得不轻,连忙转头看去,只见背后空荡荡的,哪里来的什么婴孩。胡老三亦觉得汗毛直竖,浑身发冷,随口敷衍两句,便转身飞也似的逃离,将杨桓丢在金姑娘那里不管不问。
金姑娘情知杨桓捣鬼,正待好好收拾杨桓一通,给杨桓长长记性,院落外却跑来一个气喘吁吁的青衣小厮,跑到金姑娘面前施了一礼:“金姐姐,包下我们三楼雅间的黄老爷那边太难伺候了,也不知道招待的是什么样的贵客,排场大得紧,带着五七十个凶神恶煞的侍卫,个顶个带着锃亮的家伙。我们楼里伺候的人一概不用,但凡进去传菜的兄弟们,都要经过几道管卡严密搜身盘查,菜没等送进去便凉了。他们这会儿又闹了起来,说咱们醉白楼徒有其名,店大欺客,尽送些残羹冷炙给他们过口,扬言要砸了我们酒楼,裴掌柜已经过去解释了半天,可那般客人就是不依不饶,把裴掌柜也给轰出来了。”
“竟有这等事?”
金姑娘微微蹙眉道:“那个江宁织造的黄老爷我识得,不是个惯常刁难人的,如今招待的客人究竟什么来头,值得黄老爷这样大动干戈。”
金姑娘思忖片刻,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杨桓身上,唇角渐渐荡漾起一丝促狭的笑意:“你叫杨桓是吧,我看你挺机灵的,长相也挺讨喜,既然你是散财使送来的人,老娘便抬举抬举你,升你做个跑堂的,先去三楼伺候客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