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怎会缺了那点银子?儿臣越想越不对,就来寻您问个究竟。”
皇太后一时没有言语,过了好半晌,才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汪氏此人目光短浅,不配做我崔家族妇。”
秦瑶光没想到,皇太后最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是,她也觉得汪氏四处哭穷实在不是大家之风,但汪氏作为如今宁国公府上的当家主母,难道是她愿意?
追根问底,还是崔家出了问题。
“母后,您如果知道什么,不妨对儿臣直言。”
秦瑶光不赞成这样避重就轻的回避问题。
皇太后的眼里露出疲态,缓声道:“此事,乐阳就不必问了,本宫自会处置。”
她不愿多言。
这些事情,知道了只会徒增烦忧。
她原以为父母得了教训早已收手,没想到会刻意瞒着她,私底下仍未死心。
将她这个亲生女儿置于何地!
要不是今日乐阳前来,她竟是不知此事。
她心里在滴血。
若再放任不管,疥癣之疾,终有一日会成为心腹大患。
皇太后拿定了主意,转移话题道:“梅园事发,你又如此高调,那些交了赎金的人家都恨透了你。”
“谢家吃了个哑巴亏,面上不显,若是有了机会,定然不会让你好过。”
她替秦瑶光分析着眼下局势:“还有那伯远侯府,再怎么落魄,也还是侯府,还有个燕家唯一亲眷的名头在。那些勋贵嘴里说着瞧不上他们,这会儿还不知道怎么议论,议论你如何不顾情面、他们又是如何唇亡齿寒。”
“昨儿,在朝堂上,因此事互相弹劾攻讦,上上下下丢了乌纱之人,足足有十余人。”
皇太后目光如电,看着秦瑶光问:“你可会怕?”
以梅园事件为中心,朝野层层震荡。
如今被牵涉进去,落马的官员,只不过是开胃菜。
而事件的起因,正是秦瑶光。
哪怕梅园是淳宁的梅园,挡在她前面的人,却是乐阳长公主。
迎着皇太后的目光,秦瑶光丝毫不惧,傲然道:“若无皇室,何来勋贵?堂堂公主,被卢家那不成器的世家子欺压了去,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让他们记恨,总比在背后笑话的强!”
皇太后气场强大,她也不差。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片刻,皇太后脸上的表情渐渐松了,展颜一笑。
“好!”
她猛地一拍案几,道:“说得好,不愧是本宫和先帝爷的长女。”
皇太后赞赏道:“身在皇室,最不能缺的,就是这股傲气。”
这些年,乐阳过得不好,凶名在外。
皇太后没有斥责她半句。
一来是心疼长女,二来,也是凶名总比怯懦强。
总好过淳宁那般,被卢亦骗得团团转,被人在背地里笑话来得强。
皇太后握着椅子扶手起身,秦瑶光忙搀着她的胳膊。
两人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冬日景致,皇太后徐徐道:“话虽如此,这些日子你最好避上一避。待朝局风波平息,你再回京。”
竟是要支走自己?
秦瑶光相信,有梅园事件的原因,但恐怕还有皇太后不愿意告诉自己的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