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作了淌不尽的泪水。
“是谁?”
芙蓉的泪,亦是晶莹凄美,确定远方有一个亲人,正在偷偷看他,或许是赵家人,或许是她孩子,也或许...是赵渊不散的亡魂。
“可想通了。”
蓦的,一道话语响彻第九层刑塔。
听音色,乃紫衣侯,一语冰冷而威严,如上苍的宣判。
“我不知道。”芙蓉泪眼婆娑。
“不见棺材不落泪。”紫衣侯淡淡道,“自今夜,你一日不答,吾便一日杀一个赵家人,不想见赵家被灭满门,便乖乖说出那个秘密。”
“恶魔,你是恶魔。”芙蓉的嘶吟,歇斯底里。
她是蝼蚁,她是弱小的,弱小到连自裁都不能。
她是了解紫衣侯的,高高在上的皇影卫统帅,说得出...便做得到,真会将赵家屠个满门,族人、孩子...都会成为可怜的陪葬品。
可她,对所谓的秘辛,真的一无所知。
紫衣侯走了,留了一片黑暗给刑塔第九层。
“黑暗...会让你想起些什么。”
紫衣侯冷冷道,映着璀璨星辉,面目狰狞的吓人。
没了光明,赵云再望不见娘亲。
良久,他才颤抖的放下望远镜,满脸的泪光。
良久,他才豁的转身,因为房中不知何时多了第二个人,正立在他身后不远处,如一只幽灵,正静静看着他,不知已来了多久。
“是他。”
赵云一声喃语,纵黑暗一片,依旧能望见是谁。
乃白天在小茶馆,遇见的那个镇魔司独臂中年。
独臂中年不语,的确来了很久了,未曾叨扰罢了。
“前辈,好巧啊!”
赵云淡道,已化灭了眸中泪水,也已提出了龙渊剑,只一瞬,便可瞬身绝杀独臂中年,他可不想他偷看刑塔的事,传遍整个帝都,一步走错,便是万劫不复,杀人灭口...还是很有必要的。
“走吧!”
独臂中年一语沙哑,一步步走来,路过桌子时,还将他的护心镜,轻轻放在了桌子上,寓意明显:这块护心镜,是你的了。
赵云皱眉,杀意瞬间散了干净。
独臂中年已来了很久,未趁他看刑塔时出手,也并未叫人来,显然不想让人知道,这般送护心镜,也是不想与他为敌,他收了剑,也迈动了脚步,与独臂中年在黑暗中擦肩而过,在路过桌子时,还顺手拿了护心镜。
临出门时,他还曾回眸看了一眼。
入目,便见独臂中年立在窗前,也在拿望远镜偷偷看刑塔。
这,或许便是他不想惊醒外人的原因。
说到底,他们是同一类人,都一个有对自己极重要的人...被关在那座可恶的刑塔中,奈何势单力薄,只敢在夜深人静时,偷偷潜入青.楼,从这去偷偷望看刑塔。
赵云的心境,他懂。
他的心境,赵云同样也懂。
“谢前辈。”赵云拱手一礼,转身离去。
独臂中年未揭发他,他自也不会揭发独臂中年。
同样有故事的人,该是同病相怜,都在以某种卑微的方式,像狗一样活着,不知哪日能活的像个人,独臂中年如此,他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