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人,让他们刚来的这支队伍知道他是去做什么了,防止不必要的误会,姜卿知道他一向喜欢公平。
等他们回来后,天色也差不多彻底黯淡下去,只有小庙里火光露出来。
姜卿觉得祁京真的是太忙了,连吃饭都是一边吃着一边跟蔡川与韩文广说什么。
于是她也就没想着要过去的意思了,拉着平儿坐到一旁,篝火映照平儿手中的干粮上,她则是低头抱着膝盖,有些想念父亲和二哥,以及在大同的生活。
好一阵愣神后,她眼前忽然走过来一个身影。
抬头看去,正是一脸疲惫的祁京,手上拿着一份食盒。
“你过来做什么?”
“吃饭。”
“那边还有位置...男女授受不亲......”
祁京没有理她,径直坐在一边,将食盒递了过来。
“那边的糕点和一些小菜,刚刚我放木炭旁加热了。”
平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却又没好说话,小口吃着手上的干粮。
祁京也没什么犹豫,将食盒放在她面前,转头对姜卿说起来。
“今晚你们在马车里休息,明天我们要加快速度了。”
“为什么?”姜卿看了一眼那个食盒,问道:“是你在前面发现什么了?”
“嗯,这里的城镇似乎都戒严了,有很多人在往大同那边赶。”
“父亲和二哥那边......”
“不会这么快。”祁京道:“至少一开始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我们如果在京城那边成功了,他们的压力会小很多。”
“哦......”
良久无言。
直到祁京看着篝火又问了她一句。
“上回说到哪里了?”
“什么?”
“我原来的生活。”
“哦。”姜卿缩着的小腿忽然舒展开来,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我从小是从一处学堂里出来的,那里的老师不是教四书五经,而是在教我们怎么去打仗。”
“为什么?”姜卿对于祁京说的这些一直感觉很奇怪。
“因为...”祁京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顿住了一会儿,继续道:“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是关于你的吗?”
“不是。”
“你就当作是在编排清廷的...一些往事......”
姜卿歪头看过去,见他那张俊朗的脸上透露着思索又有些恍惚,倒是很少见到这一幕,心里想着应该是与他之前说过的什么革命有关。
祁京的话语徐徐而起,外面是寒风阵阵,篝火被吹的噼里啪啦的,他平静的声音也被吹的有些断断续续。
“当时清廷的有个慈禧太后,她掌握着实际的权力,这些故事要从她说起......”
在姜卿这里,她是知道现在的清是廷只有一个太后的,而且封号是“昭圣”,并不是什么“慈禧”,昭圣太后也就是之前皇太极的妻子,叫做布木布泰,是个蒙古人。
但她听了,也不反驳。
清廷之前还在辽东的时候被唤作建奴,自努尔哈赤建金国后,才算有了正式皇庭编制,但明朝是从未承认过的,太后这一称谓是汉人朝廷的东西,那时的明朝也自是不会拿他们当皇帝太后看的。
虽说现在已入主了京城,姜卿其实也不怎么敬畏这些,她家本就是世代将门,所抵御的正是这些外族人。
她更感兴趣的是,从祁京的眼中对这些是怎么想的,又会怎么说。
“这些故事也还没有名字,我从头说起吧,自咸丰帝驾崩后,嗣立慈禧太后的儿子为皇帝,并原先的皇后,两宫同时执政,治理天下......”
姜卿听了,就觉得这已经与自己认知中的冲突了,或者说是完全不同。
这个什么“咸丰帝”在清廷入主以来是从未存在过的。她认为祁京应该是代指皇太极,可皇太极死后也从未出现过后宫执政的事情,当然,这在她所在的明朝,几乎是想都不敢想的。
但这些于自己而言,都已经过去了。
明廷也好,清廷也罢,现在这两个斗了几十年的国家,却有了与开始不相同的结局...一个奄奄一息,一个席卷天下……
她心里是知道父兄为什么会让她出来的...他姜家在清廷的烽火中又算的了什么呢,只能在这种天下的洪流中,举起星星之火,渴望做出一丝改变,而自己出来后,也只能听着这些编排清廷的故事解闷……
可随即听了一阵后,姜卿觉得这故事又似乎是真实的。
因为祁京实在说了太多人的名字和事物,他们不像是故事中编撰出的,而像是站在他面前活生生存在过。
同时还觉得他不是会讲故事的人,因为其中的很多比如什么“辛亥革命”“维新派”“北伐战争”“抗日战争”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祁京却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只让她当作一个名称,渐渐的,她发现那些故事真是精彩曲折呢,一辈又一辈的人一直在做一件事,百年动荡之间,失败后又起来,一步步总结经验,一步步向着心中的理想奔去......
到最后,她也没有再问了,只剩祁京一人在说,她撑着头,少年在篝火下映照的脸逐渐成为了眼里的中心。
......
“后来呢?徐州会战之后?”
祁京没有往下继续说,而是忽然转过了头。
那边韩文广已朝他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