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该如何在天地间生活,还轮不到你一只妖来管。”
白小雨问道:“前辈这是怕妖族入侵以后,他们会因为与我的关系而受牵连?”
邓纸鸢冷哼一声,不作答。
白小雨说道:“既然前辈开口,那我也不敢违逆,今后便算我与这二人缘分已尽,再不相见了。”
徐怀谷心中可惜,只是邓纸鸢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极大的让步了,徐怀谷不指望别的什么。
邓纸鸢继续说:“其实我也并不是刻意追踪你们,只是有些话要和徐怀谷交待,所以才过来。碰巧遇见了这么一桩奇事,便看了一会。原来妖族之人,心也不算全坏。”
白小雨无奈笑道:“哪有人心全坏之人,便是有,也是那疯子罢了。只不过人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妖同样也有,从不同立场与角度看来,是非对错便交错混杂,难以说清了。便如妖族那一只墨龙,杀人无数。可域外妖族原先所居之地被破坏,他不得已才入侵了中域,他的愿景,只不过是为自己的族群谋求生息繁衍之地。再如中域的人族,痛恨妖族,也不过是为自己一族的性命与利益所担忧,可有错?两者从自己角度看来,都是无错,但是从对方眼中来看,都是大错。此间道理,谁能讲得清楚?”
邓纸鸢颇为赞许,道:“小家伙,你将来前途不可量。”
白小雨笑道:“前辈眼光极好,我师父曾经说过,起码十境起步。”
邓纸鸢啧啧赞叹一声,道:“好个十境,还敢这么说出口,不怕我反悔杀你?”
白小雨摇头道:“不怕,前辈说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邓纸鸢说:“那就暂且不论你,我还有一些话要问徐怀谷。”
徐怀谷赶紧说:“前辈有什么想问的,我一定尽数回答。”
“我从殷子实那里听来明心玉簪和那一名叫做余芹的女孩子,你说想把她送去扶摇宗修行,主意是否已定?”
徐怀谷有些为难,道:“我是想让她去,可是终究自己的眼光太狭窄了些,不知道这样是对是错,前辈觉得应该让她去吗?”
邓纸鸢劝说:“还是修行更好些。乱世就要来了,无论如何,有能力保护好自己,总不是一件坏事。”
徐怀谷恍然着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那就依了前辈的话,还请前辈带她过去扶摇宗吧。”
“我在扶摇宗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越早回去越好,你二人还要相见作别吗?”
徐怀谷沉思一会儿,说:“不了,怕到时候受不住离别。”
邓纸鸢笑道:“当初你在滨西与那一个叫做李紫的姑娘作别之时,似乎也是这么个光景?”
徐怀谷也笑了,说:“是啊,只不过当时有几分是孙祥所逼的,可是现在自己想来,孙祥所作所为确实是为我与她二人好,也觉得本应该如此。”
“我辈剑修离别,就应该快刀斩乱麻,那种扭扭捏捏的小儿女作态,我实在看不很来。徐怀谷,你能想到这一层,还算不错了。”
徐怀谷无奈地笑一声,算是谢过了邓纸鸢。
邓纸鸢最后看了一眼这一妖二人,还有那在忙碌着烧火煮茶的萧儿,心中有些感慨,准备离去。
邓纸鸢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何要收剑,那白衣女子现在要是不杀,今后必定是人族的隐患。可是剑要出鞘时,她竟然觉得依道义二字,不该杀。
不仅是邓纸鸢不知自己为何收剑,可谁又能想到,白小雨无意间结下的这一道善缘,在今天,竟然能救了她自己?
修行之道,一饮一啄早有定数,似乎可以从中略窥一二。
邓纸鸢把这些思绪暂且放在脑后,轻轻一拂袖,便有一柄青色飞剑落在了脚底,竟是打算御剑出淇阴。
徐怀谷看邓纸鸢离去,猛然想起一事,赶紧道:“前辈!可否告知我玉簪的原先主人是谁?”
邓纸鸢停留了一瞬,摇头说道:“女子姓杨,是剑修,你知道这么多就够了,以后自己再慢慢去寻找答案吧。”
说罢,不管徐怀谷心中疑惑,一道青色剑光拔地而起,宛如水彩画上的一笔青墨,在空中划过。
煮茶的萧儿连忙回过头来,讶异地看着那青色的弧线,再看向白小雨一行三人,满是疑惑与不解。
出去买酒和菜的柳郎此时走在了回家的小巷子里,看着这一道冲天青虹从自己家中而起,顿时目瞪口呆。愣了一瞬后,他赶紧加快了脚步往家里赶,生怕萧儿会出变故。
不仅是这夫妻二人,整座淇阴的百姓都看到了这一幕,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观看起来。
有大和国皇室的武夫一拳对着青虹而去,怒声道:“何人胆敢在我大和都城如此嚣张行事!”
一道白色剑气轻易将他击退回原处,他惊疑地站在那里,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
堂堂九境武夫,这一道剑气只是击退回去,却并没有伤到他,对他而言有些羞辱之意。
他抬头,有女子声音从剑光消失之处传来。
“你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