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渡船经受这么一击,再也没有任何喘息的余地了,分崩离析开来,化作许多碎木在海上漂泊着。
那些站在甲板上密密麻麻绝望的人群,有些直接掉进了鲸妖的嘴里,有些被粗壮的横木击中受伤,有些则是落入海中,但无一例外,都只有等死了。
范陈飞在空中,眼看着渡船被一分为二,气得脸色铁青,顿时手中结印,那一只仙兵宝鼎从空中猛地落下,镇压在鲸妖的身上,随后他也闪身冲进了海水之中,与那十境鲸妖拼死厮杀起来。
海水被澎湃和灵气和巨大的蛮力打得往四周散去,好像一场海啸一样扑向四周,留下鲸妖和范陈在中心殊死搏斗。
徐怀谷只看见这些,幸好顾三月这几天里拳脚功夫增进了不少,躲过了几根横木的袭击,现在正在海面上漂浮的碎木上不断跳跃着,从一块跳到另一块,向着自己奔跑而来。
吴群渐渐逼近了,徐怀谷知道自己绝不可能丢下顾三月一人逃离,只得咬牙收回龙泉剑,想要用龙泉剑再度缠住吴群,自己好去调头接上顾三月。
龙泉剑已经受了重创,刚一飞向吴群,就被吴群一剑挑飞,再也没了战力,徐怀谷只好把它赶紧收回了眉心温养。不然再受一剑,这把来之不易的本命飞剑就得被废了。
吴群几乎已经飞到了徐怀谷身后,顿时一剑斩出。
徐怀谷走投无路,只能把手往后一挥,顿时几条璀璨的金线从手指间迅猛射出,快速缠住了吴群的这一剑。
吴群看着这金线,从未听见识过世间还有这等玩意。而且看那模样,竟然还不是身外的法宝,似乎金线与徐怀谷本身就是融为一体的。
吴群心里暗道古怪,好在金线没有他想的那么难缠,只用了一息时间,金线就被悉数斩断,钻回了徐怀谷的心口里。
他被金线缠住了一息的时间,徐怀谷趁着这宝贵的一息,已经快速把顾三月拉到了飞剑上,准备远去了。
吴群冷笑一声,徐怀谷的境界远不如他,飞剑的速度也不如,再加上了一个拖油瓶,必然逃不过他的手掌心了。
于是他御剑上前,没过多久就追上了徐怀谷,随后脚底飞剑一抽,顿时化作一道流光,拖着雪白的残影,一剑刺向了徐怀谷。
徐怀谷急得直出冷汗,他现在所有的手段都被逼出来了,可谓是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按照吴群这赶尽杀绝的态度,自己估计是逃不出去了。
顾三月站在徐怀谷身后,也敏锐地察觉到了目前的状况。
其实以当时徐怀谷的战力,还有龙泉剑可以替他挡下一剑,在加上那神秘的金线,如果不是为了调头救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是现在,徐怀谷已经是必死之局,他一死,顾三月也绝对活不下去。
眼看身后的飞剑越来越靠近,顾三月咬紧了嘴唇,赶紧对徐怀谷说道:“仙长,我知道你是为了救我才会被逼到这种地步。从小以来,从来没有人对三月这么好过,也可能就是因为小时候没人关爱,所以三月才会为了那一个虚无的影子追逐了八年。”
说着说着,她潸然泪下,呜咽道:“可是现在,三月不会再迷茫了。有仙长对我这么好,我死而无憾。”
徐怀谷心中大乱,怒吼道:“顾三月,你在说些什么胡话!”
泪水一大股一大股地落下,顾三月颤声道:“三月没有说胡话,三月清醒得很。”
她直起身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可是立马又有更多落下。
顾三月突然从后面抱住了徐怀谷,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任凭滚烫的泪水流出,凄然一笑,对他说:“是仙长你收留我的,三月能叫你一声师父吗?”
徐怀谷不自觉间泪水盈眶,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着她嘶吼道:“不可以!你还没练够一百万拳,我不收你这个徒弟!”
顾三月带着泪水笑了笑,说道:“这是我最后和仙长说的一句话了,也不能叫你一声师父吗?”
徐怀谷心里好像生了一团乱麻,各种情绪,酸甜苦楚,感动和绝望,一时间都涌上了心头,泪水夺眶而出。
顾三月柔声说道:“师父。”
徐怀谷犹豫了片刻,带着哭腔应了一句:“在呢。”
顾三月很开心地笑了,她转身,看向那一柄越来越近的飞剑,眼神坚定而清明。
自己本该几个月前就结束的生命,现在还是该结束了。幸好能遇见徐怀谷,这是她人生里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想到这里,她灿烂地笑了,迎着那一柄飞剑,宛如飞蛾扑火一般义无反顾,纵身跃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