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蛇身,却长着鸟一样的羽翼,既能在地面爬行,也能在空中飞翔,想来这就是螣蛇了。
终究还是自己托大了,事先压根就没有发现这蛇竟然还有翅膀,这是他的大意。都说蛇性最是狡猾,凭这蛇妖的头脑,确实比起其他只会一味冲锋的妖族强了太多。
徐怀谷神情焦急,想要上前阻拦,可是本命飞剑还被那蛇尾紧紧束缚,他又无法飞到空中去拦截,一时仅仅只能提着凤羽剑在地上追,剑气又无法对那蛇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实在是有些狼狈。
螣蛇没了徐怀谷的阻拦,马上就要冲到城门处了。只要她一甩尾,城门被破,妖族的地面大军蜂拥而入,堂林关可以说就已经被破了。没了城墙的守护,近身厮杀起来的话,任凭你来多少人族的军队,也不是那凶狠嗜血的妖族的对手,徐怀谷此时急得汗如雨下。
楚秀杨在城墙上也发现了螣蛇往城门冲来这一幕,顿时急得火上眉梢,忙下令道:“全体弓箭手,调转方向,射那飞来的蛇妖!”
说罢,她身先士卒,率先拉满重弓,一箭射出。
楚秀杨的箭法绝佳,足以百步穿杨,此时她瞄准的是那蛇妖的眼睛。
箭头呼啸着飞速穿过,正中那螣蛇的眼睛。可令人多少有些绝望的是,这蓄满了力的一箭,连螣蛇的眼皮子都没有射破。她只是眨了眨眼,这箭就好似遇到了坚硬的岩石一样,“嘭”得一声脆响,从中间折成了两半,掉下去了。
楚秀杨的这一箭尚且如此,更别提其余弓箭手的箭了。箭雨之下,那螣蛇犹入无人之境,没受到丝毫影响,依旧笔直地朝城门冲来。倒是因为弓箭手调转了方向,头顶上的飞妖们气焰大盛,一个劲儿地往下俯冲而来,一时间城墙上又损失了许多将士。
楚秀杨眉头紧锁,脸色难看得要命。她焦急地往城墙下看去,想要找到徐怀谷的影子,但是下边全是肆意燃烧的火焰、杀红了眼的妖族,一时找不到徐怀谷的身影。
该不会被那螣蛇杀了吧?楚秀杨突然后悔起营帐里的决定来。
早知道如此,就不该让他那么逞能!可是当年的他不是这样的啊!当初他行事那么谨慎大度,才让楚秀杨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信任,这才答应下了他的军令状。这下可好,螣蛇要是破了城门,堂林关就完了,剩下六座关隘也将唇亡齿寒,岌岌可危。楚秀杨咬紧了嘴唇,神色焦急。
螣蛇离城门越来越近了,楚秀杨亲眼看着身边的将士们被飞妖们所杀,自己也救不了他们,心下不免凄凉。就在她心里都几近绝望的时候,一道耀眼的白光从城墙下面的妖群中乍现,比火焰燃烧的光芒还要明亮,直挺挺朝那螣蛇而去。
徐怀谷终是不得已,祭出了那许久未动的心湖飞剑。
原本是要留作底牌的,但现在却因为自己的大意,留不得了。徐怀谷知道自己没有再犹豫的机会,只能果断祭出心湖飞剑,朝那螣蛇追杀而去。
那螣蛇离城门已经近在咫尺,要是被她破了城门,城内将士将会被屠杀,徐怀谷要负全责!
徐怀谷现在什么也顾不上了,也如同那杀疯了的妖族一样,不管不顾地持剑追去。趁那螣蛇没料到,一剑就刺进了她的尾骨中。
螣蛇哀嚎一声,翻滚身子,想要把他甩掉。徐怀谷咬牙,紧紧抓住剑柄,一跃而上,跳到了那螣蛇的背上。心湖飞剑得了空,直接朝那螣蛇的翅膀刺去。
这螣蛇的翅膀说来也奇怪,不如那鸟翼一样坚挺,而是如蝉翼一样脆弱。徐怀谷的心湖飞剑一剑就在她翅膀上捅了个窟窿,那螣蛇好似被刺了心窝子一样痛苦地嚎叫,死命翻滚起来。
徐怀谷终是支撑不住,被那螣蛇从身上甩了下去,狠狠摔在地面上。那螣蛇似是恨透了他,还不忘给徐怀谷补刀,一尾巴就正朝着徐怀谷狠抽了过去。
徐怀谷此时实在无力抵挡,又躲不开,只能硬生生吃下了这一尾巴。法袍瞬间被破,余力还不止,他只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挤碎了一样,喉头一股腥甜再也咽不下去,徐怀谷喷了一大口血来。
那螣蛇还要下死手,却见一个身影迅速从一旁赶来,飒然从腰间拔刀出鞘,便护在徐怀谷身侧。那螣蛇心思本来多疑,此时一见了有人赶来,并不敢贸然出手,而是想先确定来人的境界,因此并未在第一时间出手。又见天边陡然雷声滚滚,几道闪电在其中酝酿,担心是有大修士前来支援。刚好自己也被徐怀谷刺了好几剑,受了伤,她心下一盘算,还是离去较为稳妥,因此这才收下了对徐怀谷的死手,带着受伤的翅膀左摇右晃地跑了。
她要跑,徐怀谷心中生出一股子火气来,像杀疯了一样,尽管自己也受了伤,却也还拼命催动心湖飞剑,还要去杀那螣蛇。
螣蛇以为是徐怀谷要他的本命飞剑,便松开尾巴,把那飞剑丢下,又一甩尾打偏追来的心湖飞剑,仓皇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