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山压根不接楚涯王的话头,正康帝做的事情又不是他所为,这个锅他当然不愿意背。不过若是没有楚涯王府在吸引着旧皇的注意力,莫青山这个次要矛盾早就转变成了主要矛盾。
楚涯王府无形中便是莫青山的挡箭牌。换句话来说,莫青山没费多少力气得的这江山,还得感谢人家楚涯王祖辈几代呢。
“为了这黎民百姓天下太平,楚涯王可否上前一叙?”敢情唯有他莫青山为天下苍生,他楚涯王就是来祸乱苍生的。
“本王自然愿意和王爷相谈,只是您谋略太深,本王甚为担忧。”这意思再明显不过,怕被你这老狐狸算计,设计好圈套让他钻。
“不如楚涯王指定个地方,我们单独赴会作谈。”
楚涯王用手往远方一指,“江边亭子离我们同样距离,都不在弓箭射程之内,可以到此一聚!”
莫青山卸掉盔甲和武器,从城楼上轻功飘下,一身黑色劲裘,像是一匹危险的猎豹,驾着小船驶向亭子。
这边楚涯王也一盏轻舟,飞一般驶去。
七星看着他们在亭子里拱手后相对而坐,倒像是一对老朋友在叙旧。可是他们这一席话,决定了多少生民的命数和天下大势。当然,她七星也在所难逃,不,应该是首当其冲。
“楚涯王集结这几十万兵马,旨在逼迫我?与我拼死一战?”莫青山劈头问道。
“王爷此言差矣。王爷从北疆蜿蜒而来,本王从西一路奔来,到底王爷快我一步到达帝都,本王速度比不过王爷,实力上并不比王爷差,自然要一较高下。”
“楚涯王是不是过于自信了些?你的实力真的与本王不相上下?看来楚涯王的情报能力不紧不强,简直是在误导自己。”莫青山说话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过于自信的不是他,就是他深明兵不厌诈。
“王爷这十年来从外藩置办马匹,招兵屯粮,蛮得了昏聩的正康皇,可蛮不了我,不过草原的士兵,来到这水上,怕是成了旱鸭子了。”看着楚涯王黑压压的战船就知道他水上实力了。
“本王倒也不是虚张声势,不知您这调军的路上,没发现路上有其他兵力暗中包围?一定意义上说,是他们指引你来到此地。”
楚涯王疑窦顿生,这一路上除了跟在帝都两百里处的正康的王家兵正面交锋外,一直有小队将士将他们骚扰,有的从后包抄,有的从两边双向夹击,虽然人员伤亡不大,可是实实在在地干扰了楚涯王的路程选择,拖延了他来帝都的时间,否则楚涯王应该比莫青山早三天就能去帝都才对!
莫青山甩的这个王炸着实让楚涯王暗自吃惊,莫青山比想象中的还要难对付,他本以为这十一王爷,勇气大于谋略,没想到莫青山是智勇双全,一边直捣黄龙,一边分出精兵若隐若现地对付楚涯王,一夜之间杀伐果断就把这局给定了。
楚涯王不动声色,说道:
“王爷果然是人中龙凤,不甘屈居他人之下。本王粮马充足,在此驻扎几年也未尝不可。”楚涯王也不是吃素的,包围你个一年半载,在你国基不稳时,再在你心口插把利剑。
“呵呵,楚涯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我二人两败俱伤,怕是谁都没个好处。”
“这眼前最大的黄雀可不是你十一王爷?我替你挡了正康的兵,你渔翁得利。”
“只要我们一斗起来,就成了鹬蚌相争了,楚涯王莫不要忘了藩邦的王可不止我这一个。”
这莫家立国时,外姓王虽一个,本姓莫家的王分别占据了东方诸山和南瘴地带,这两处则是暗自蛰伏,只待时机。
莫青山黑目剑眉,高鼻耸立,一身黑丝纹袍,像一把藏在深山里的宝剑;楚涯王细目长眉,潇洒不羁,一身水纹白衫。可这黑白双煞句句刀光剑影,冷气森森。
“不如我们以这江为界。”涯王深知新朝未稳,绝不可内忧外患。
这浩大的天险如同天上的银河,确实适合为界。
“可以,但你十一王爷要好自为之。”
你若再用之前的技俩,像这种用游击队来戏耍我,我定然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