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叫道:“周鉴,大家都是文明人,拥有极高层次的道德品质和文化修养,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对吧?”
“算你小子识相!”周鉴冷哼一声。
这次之后,以后应该再也没人敢来集贤楼闹事了!
见周围有人,朱长贵不愿落了面子,叫道:“有本事不准动手,咱们好好比上一比!”
虽说他心里瞧不上周鉴这种暴发户,但他嘴上可不敢说。
三个月来,他被周鉴揍了三次,根本打不过!
上次在赌场,因为玩不起,朱长贵输了不服气,仗着自己身份掀桌子。
没承想,那赌场的幕后东家正是周鉴。
当年周鉴砸了赌场,砍了人家老板,穿越后的周鉴为更好掩饰自己,直接将那赌场给买下了。
朱长贵想学人家掀桌,不料踢到了铁板,被周鉴一顿暴揍。
别人不敢惹国公之子,周鉴可不怕!
你国公再牛逼,我可是皇帝小舅子!
一个是朝中重臣,一个是皇帝宠妻。
但凡成国公朱纯臣懂点事,也不会让儿子得罪国舅的。
周鉴道:“怎么,上次玩不起,这次又来耍横?你也不行啊!”
朱长贵揉了揉腰,恨恨道:“周鉴,上次是你运气好,有本事和我再赌一把!”
“这小子赌瘾不小啊!”周鉴笑了。
以前的周鉴和朱长贵,都是京师各大赌场的常客。
人称赌场里的“卧龙凤雏”。
俩人的赌技一个比一个菜,又菜又爱玩。
这些年不知输了多少财产。
还好成国公府有二百多年的财富积攒,经得住朱长贵败家。
而嘉定伯周奎虽然爵位低,但他吝啬啊,很难从他手中扣银子,从而保全了家产。
周鉴的赌资,多是想讨好周家的人送的。
如内阁首辅周延儒的幕僚董廷献,就经常给他送银子。
周鉴别的不行,人缘挺广,各种朋友。
想跟他交朋友,只需要送银子即可。
这也是周鉴穿越后,能迅速进行财富积累的主要原因。
只要他把赌给戒了,就能攒下大量财富!
“说吧,赌什么!”
朱长贵深知周鉴的脾气,跟他设赌千万别废话!
周鉴张开五指:“赌注五千两银子。”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会票。
此时的会票多是徽商和晋商发行,他们做边口贸易和盐业,需使用大量银子交易,也在业内有着不小信誉。
朱长贵也掏出一张会票,拍在桌上:“三省通票!随时兑取!怎么赌?”
出来嫖,怎么能不带钱呢?
“赌这个!”周鉴忽然从腰间掏出一把做工精美的手铳。
朱长贵心中一紧。
他身后俩护卫,更是紧张得心脏快要跳出来。
生怕国舅爷这混账脑子发浑,一不小心将自家大公子给毙了!
周鉴笑了笑,转动着手上的火铳:“就赌我的火铳里有没有子药!”
这种赌局,众人还是第一次遇到,颇觉新奇,就是看着危险。
“我猜你的铳里没有子药!”朱长贵当即下注,十分肯定。
他在五军都督府挂职,自是玩过火铳,手铳也是摸过。
知道手铳需要上子药装填,程序很麻烦。
而且周鉴从腰间掏出这玩意儿,拿出来是头朝下的,绝对没有装填子药,否则就漏了!
“啪!”
周鉴朝天花板打了一枪,吓众人一跳。
“你输了,银子归我!”
他毫不客气的抄起桌上的会票,塞入袖中。
秒赚五千两银子,果然跟傻子对赌,来钱最快!
朱长贵傻眼了片刻,立时叫道:“我不服!”
“不服咱们继续赌!我让你瞧瞧谁才是京师赌神!”周鉴嘿嘿一笑,似乎在看一个钱袋子。
“赌神”这个词,深深吸引了朱长贵。
他出入赌场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个称号吗?
而周鉴,则是他在赌场上的对手,一生之敌,必须赌!
“这次怎么赌,如何下注?”
周鉴扬了扬手中会票:“怕你输不起,赌注依旧五千两银子。”
居然敢瞧不起本公子!
朱长贵恨恨瞪着周鉴。
但一想到自己身上真没银子了,他喘了口粗气道:“我的赌注是通州一座宅子,价值五千两银子!”
即便是勋贵,出门在外也不可能带上万两银子。
就算家里有,也不可能拿出来,那样太惹人注意了。
时下朝廷危机,国库空虚,谁敢揣着几万两银子显摆?
若是传到皇帝耳中......
不动产就不一样了,勋贵多在京师附近购买宅子田地,谁家没有大量田产?
通州的宅子,是朱长贵上个月刚买的,自己还没住过一天。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房契拍在案上:“废话少说,怎么赌?”
朱长贵看来,赌局输赢,概率无非一半,上次你赢是运气好一点,这次不信你运气还会好?
周鉴转动着手上火铳,微微一笑:“和上把一样,你猜我的铳里有没有子药?”
又猜?
这小子脑子有毛病不成?
火铳这个玩意,只能一次一次的上子药,这还用猜?
打完了肯定没有啊!
不对!
朱长贵担心周鉴耍诈,立马道:“说好了不准临时上子药,就赌你扣一下扳机,能不能打出弹丸如何?”
“这样啊......”
周鉴面露为难,像是被拆穿了。
朱长贵眼睛一亮,心道这小子果然想耍诈!
幸好老子机灵看出了他的阴谋!
“你不敢赌了?你畏惧了?你退缩了?”
他步步紧逼,深知男人最好面子,赌注可以输,面子不能丢!
“好吧......赌注不变,你猜我的铳里有没有子药?”
周鉴脸上带着一丝焦急,又有一丝不耐烦。
这一切朱长贵看在眼里,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
他大叫道:“没有!绝对没有!”
话音刚落,啪的一响,周鉴开铳了。
“你又输了,宅子归我。”
“怎么会?”朱长贵愣在那儿,不敢相信。
“老兄,时代变了,这是科技的力量!”
周鉴咧嘴一笑,转动了一下火铳。
这是他研制的轮转打火枪。
此种款式的轮转打火枪,欧洲早就有了,只是因结构复杂,造价昂贵,而极少有人用,知晓的人更少。
周鉴对此做了改进,以燧石击发,可装填五发纸壳子药,类似左轮手枪,可连续击发。
缺点是:火药残渣清理困难,五发打完就歇菜,短时间内难以装填。
十七世纪的火铳,装填那叫一个麻烦,得分七八个步骤。
周鉴改装了纸壳子药,省去许多过程,但装填依旧很慢,不可能达到后世快速上膛的速度。
“什么人放铳!”
院子里传来一阵呼喝,是五城兵马司的人赶来了。
为首的正是肥头大耳的冯指挥。
见是周鉴,冯指挥心中一寒。
玛德,怎么又是这煞星!
他舔着笑容道:“国舅爷.....”
“滚!”周鉴喝道。
这么多官兵在,不知道的还以为查房呢!岂不影响自己聚贤楼的生意?
“好勒!”
冯指挥二话不说,调头就走。
五城兵马司的人刚来就走了,许多兵都莫名其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