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爷放下酒杯,抬头望去,说道:“喊什么?什么人来了?”
那名小人拱着腰说道:“好像是鞑子进我们家里来了。”
“什么?”王老爷被吓得咯噔一下,后背仰到椅子靠背上。
“他们来干什么,抢劫吗?”王老爷惊慌失措的问道。
周围桌子上的客人,也紧张起来。
“小的不知道啊!”那名小人回道。
这时,一名穿着官差服饰的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随从。
这三个人都是光秃秃的脑瓜子,脑后面托着一条很细的小辫子尾巴。
王老爷赶紧起身,走过去,见到那名光着脑袋的人,赶忙下跪。
“小的给大清老爷下跪了!”王老爷说着,随后噗通一下,把头磕在地上。
周围的人见状,也纷纷下跪。
“爹,你干什么?您老这么给儿子下跪了?”那名穿着官差服饰,剃了光头,留着小尾巴的人说道。
王老爷一听抬头望去,眼前这位确实像自己的儿子。
“爹,我是你儿子!”
周围的人见状,一个个愣在当场,原来是王家的少爷。
“我儿子!”王老爷被那人搀扶起来。
王老爷说道:“你怎么变成满清鞑子了?你的头发呢?”
“爹,儿子一大早就去衙门,主动剃了头发。满清肃亲王豪格直接收儿子为包衣奴才。可给你老争光了!”
“什么?”王老爷一脸闷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给人当奴才,还给争光?”
“爹,你有所不知啊!这包衣奴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一般人想做也没机会啊!眼下是大清的天下,做包衣奴才那可是比汉人身份还要高的。”
王老爷一听说只要身份能提高,也就半懂未懂的点点头。
周围的客人这才放心的起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去。
有的客人私下窃窃私语,议论这王家少爷当汉奸还这么积极!
随后王家少爷继续说道:“你们今天就别喝酒了,回头立功了,我在好好宴请你们。”
宴席上,众人闻言,又将目光投射到王家那个光着脑门的王少爷身上。
王家少爷说道:“我主子有令,所有人回家拿起锄头或铁锹,到瓮城集合,不得有误。”
“酒刚喝呢!”
一些客人不满意,牢骚道。
毕竟客人是送了礼钱的,这酒宴还没喝就要把人撵走,搁谁都不舒服。
王家少爷见众人无动于衷,大喊道:“这是大清王爷下的军令,不尊者,杀。”
客人被这王家少爷一吓,纷纷动身离开,边走边小声骂道:“当个汉奸还这么牛逼轰轰的!小心遭报应!”
凤阳府城内的百姓,无论男女老幼统统被集合起来,手拿锄头、铁锹,出了城门,由凤阳府投降的官差在背后驱赶着他们。
其中,王家少爷骑着高头大马也在驱赶百姓的官差一列。
而王老爷坐着轿子跟着百姓队伍一同行走。
满清英亲王阿济格和肃亲王豪格并没有出现,而是由正蓝旗的阿巴泰和固山额真阿山一同率领本部的十万大军在百姓后面跟随。
从凤阳府到五河镇,大概有六十多里地。
途中,在靠近五河镇的地方有一条小溪河流。
非常浅,人畜涉足便能通过,那是流入淮河的一条支流,名叫浍水。
浩浩荡荡的百姓队伍出了城门。
烈日之下,百姓们手拿锄头、铁锹,肩膀拐着竹筐子。
有的推着独轮车,有的挑着扁担,有的拉着平板车。
这些都是填埋护城河,和挖城墙的工具。
不止这些,百姓们还要帮着清军推着笨重的楯车。
这种车,非常宽,前面有巨大的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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