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谁知道还会闯出什么乱子来呢!”嬴政摆着脸,没好气地说道。
就在这时,一名内侍神色匆忙地走了进来。
手里捧着一样插着三个鸡毛的东西。
望着这一幕,两位皇子面面相觑,眼中都透着一抹震惊的神色。
八百里加急?
这是战报?
只是,眼下四海升平,哪里来的战事呢?
嬴政打开战报,看了一眼,才深深吐了口气,仿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行了,你们下去吧,好生做事,千万别学他那样子!”
“父皇,那夏弘之事……”
“朕自有分寸!还不快滚!”
听到这话,两人面色一喜,连忙谢恩离开了。
拿着战报,嬴政揉了揉眉心。
夜色中,嬴政身着常服,向宫外走去。
唉,都是些不省心的。
……
廷尉府。
一个黑衣小吏将牢门打开,李斯走了进来。
此时,隔壁两邻的牢房已被清空。
看了眼周围环境,李斯暗暗点头。
“你下去吧,没我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
“丞相大人放心,小的明白!”
小吏恭敬地行了一礼,便悄身离去。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李斯瓮声瓮气道:
“夏庄主倒是睡得安稳……”
出了这么大的篓子,这位爷居然还有心思睡觉,他难道不知道所有人都为他急疯了吗!
“您……是当今丞相,李斯?”
夏弘一脸震惊地看着对方,旋即闪过一抹恍然之色。
他原以为,张苍搭救自己,是因为赵叔与廷尉府的关系。
现如今,一切都清楚了,原来源头在这里。
“唉,您不该来这里的。”很快,夏弘摇了摇头。
之前他在街上已经听到,关于李斯私自调兵的事情。
这对于帝王来说,可是大忌。
现如今,李斯又孤身闯入廷尉府,可以预见的是,明日朝堂之上,必然遭人弹劾。
“容小子自不量力,喊您一声李叔,您肯来这里,想必是因为赵叔的缘故,只是此事干系甚大,无论是赵叔,还是您,怕都难应付,还是尽快离开吧。”
原本还带着一肚子的怨气,可在听到夏弘的话后,李斯不禁有些动容。
他身处中枢几十载,早就见惯了朝堂上的腥风血雨。
那些人遇到事情,恨不能托妻献子,但求平安,哪里有这种将人往外推的。
无私者勇,忘我者清。
世人都说扶苏有君子之风。
可在他看来,那只不过是叶公好龙罢了。
而眼前这位皇长子,人品心性,才是当世无双。
旋即想到了什么,李斯一脸期待道:
“莫非你已有解救之法?”
夏弘一脸洒脱地笑了起来。
现如今,能证明他清白的只有那几名黑龙卫了,如果陛下愿意采信,自然没问题了。
“那如果陛下他不‘信’呢?”李斯刻意咬字道。
夏弘看向李斯,忽然道:
“李叔,您与赵叔在一起共事很久了吧?”
闻言,李斯脸上闪过一抹意外的神色,怎么好端端说起这个?
“是啊,共事于今已有快三十年了吧。”他有些唏嘘道。
那时他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士子,在前丞相吕不韦的手下干活。
嬴政也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君王。
两人意气风发,携手并进,一起展望着秦国的未来。
没想到,这一走,便走了三十年了。
“那您对赵叔了解么?”
“还……还算了解吧。”
李斯微微一愣,神色有些不自然。
然而,却听夏弘自言自语道:
“您或许不知道,每次赵叔来我这边,极少有惬意的模样,他嘴上不说,但我看得出来,他身上背负着很重的负担。
整日操心这个,操心那个,从来没见他为自己谋划个啥的。”
似乎想起了什么,夏弘笑道:
“您不知道,我们庄上好多人都在背地里笑话他,说他这是抱着金饭碗去行乞,明明有好日子不过,非要折腾自己,天生的劳碌命。
我做晚辈的,能做的就是给他讲个乐子,逗个闷。
说实在话,这连彩衣娱亲都谈不上,只想让他能轻松点。
每当看到赵叔那劳累的模样,其实我就在想,好好的做一个闲散宗族有什么不好。
非要为了朝廷劳累到这个地步。
久而久之,我便产生了一个疑问,赵叔他这么拼命是为了啥?
夏弘看着李斯,一脸认真地说道:
“想来那位陛下,在他心中一定很重要吧。”
“能让赵叔那么硬气的人都佩服的陛下,又怎会看不出这么简单的事情?”
“嘶……”
听到这句话,李斯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位皇长子,久久不语。
于此同时,牢房十步之内,所有狱卒跪伏余地,浑身颤抖。
在他们身前,嬴政握着刚拿到手的战报,眼睛发红。
“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