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她也是我们的人,她是我的贴身婢女!”褚黎见桑云停被侍卫提了起来,刀光剑影就要落下。
程渊抬手,属下将要划破脖颈的利刃生生停下,瞥了她一眼,古潭似的黑眸没有一丝波动,他冷锐的眼睛扫了褚黎一眼,随即带着所有属下出去了。
地上血迹斑斑,屋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刚刚还在挣扎的人,已经了无生息。
除了桑云停和褚黎,所有人都死,热腾腾的血流了一地,然后凝固在屋内。
桑云停像一片残花烂叶,萎落在地,仿佛也随着失了生机,周围的尸体让她眼前模糊。
在生死面前,她觉得一切都已远去,沈云谏好像是她上辈子遇到的人了。
又或许真的有这样的人吗?
她们本来不用死的,或许是她的出现改变了剧情,产生了什么蝴蝶效应,那么她又是在什么样下,来到这个世界的呢?她真的还活着吗?
这个世界更像一个疯狂的炼狱,她想。
褚黎没有再管她,而是急忙提起追了出去。
院子里一片混乱,取而代之的是横斜的尸体,和干涸的血迹,沈云台毫不意外的被程渊捉住。
昔日天子被人踩在了脚下,有那么一瞬,褚黎觉得有些不真实。
“程大人,不知陛下要如何处置这……乱臣贼子?”褚黎压下心慌,试探道。
“自然是杀了回京复命。”程渊奇怪的瞧了她一眼。
难道还能有别的结果?
褚黎一怔,是啊,不是早该想到的吗?
沈云台被擒,他看着眼前这帮人,尤其是混迹在里面的褚黎,原本愤懑挣扎,后怕惊慌的心情,顿时像落入了深渊。
他难以置信,整个人被撕成了两半,一半想要求饶,不要杀他;另一边,恨意震惊填满了胸腔,想问个明白。
她是什么时候背叛他的?还是,原本就是带着机化的接近?
褚黎一时复杂的看着狼狈的沈云台,沈云台目眦尽裂的盯着她,仿佛有千言万语的质问被束缚在了他的眼神里。
“怎么?心疼了?”程渊一脚踩住沈云台的脸,看着褚黎复杂的眼神。
真是没想到啊,曾经的皇帝,现在竟然在他的脚下求饶。
褚黎对上他带着毒钩子的眼神,面色转换,掩饰了那丝情绪“怎么会?程大人办完事,记得带上奴家……回京复命。”
话落,褚黎不甚在意似的转身,想要离开,或许是不想看到眼前的场景,又或许是无法应对程渊那审视的目光。
“你竟敢骗我?!”沈云台发了疯似的,突然嘶喊:“阿黎!为什么?为什么!我是哪里带你不好?”他甚至从来没有怀疑过她。
沈云台挣扎着想要起身,他不甘心被人踩在脚下,更不愿相信,他的表妹,他日日夜夜厮欢的枕边人,才是那个最大的骗局。
“你不能走!把话说清楚……”他有些急促的挽留她,好像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似的。
褚黎离开的脚步一顿,但是没有回头,
沈云台挣扎着,却被人踩的更狠,脊梁骨被人狠狠的压制,整个被人死死摁住。
“是我哪里对你不够好吗?还是……你也看不起我!是不是!”沈云台嘶吼道,声音里带着绝望和震颤。
褚黎哑口无言,背对着沈云台的那张脸,没有了往日的假面讨好,此刻有些阴沉。
沈云台的确对她百依百顺,但也是这个男人毁了她,不是吗?
“冯子墨呢?”程渊出声拷问道,还差一个冯子墨他就可以结束任务了。
程渊的匕首划在脚下人的脖颈威胁,却并不深。
沈云台反而没有了惧怕和求饶,似哭似笑道:“哈哈哈哈,冯子墨?那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儿早就不吱声的走了!”沈云台疯笑。
他被所有人,众叛亲离了。
冯子墨第一天就甩下他,只带了几个人,以打探消息为借口出去,再也没有回来。
他当然早就知道,冯子墨和他撕破脸的那一刻,他就不想再装了。
他装作不知道,以沉默对待,没想到,唯一剩下的褚黎,他宁愿自己吃苦也不愿委屈的人,将他投进了火海。
“去查!”程渊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去搜查。
话落他抽出匕首,不给众人反应,直直插入沈云台的脖颈,血喷涌而出,程渊狠往下按,沈云台就这样没了生息。
沈云台心有不甘的,就这样死了。他不甘的眼睛还用力睁着,死死盯住了眼前的背影。
褚黎听着身后的动静,某一刻手攥紧了袖子,她没有回头,而是继续往前走。
往前走走,就可以出门,离开这里。
沈云台吊着最后一口气,话随风而散,没有人听到他说:“不会有人在像我一样爱你了……表妹……”
褚黎不会知道,沈云台和她的所有,不是基于一场夜晚的荒唐,而是从小到大的信奉。
在沈云台初入皇宫时,所有人都看不起沈云台的时,只有褚黎向他伸过手。
“听说你是我的表哥?你要和我们一起去玩吗?”
“不去!”
“那好叭。”
小姑娘转身走了。
褚黎是他那时唯一一个没有从眼神中瞧出虚伪和恶意的人。
后来他一直注意着这个表妹,直到他知道她喜欢沈云谏的那一刻,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有了嫉妒的、发疯的情绪。
沈云台的尸体被抬走,褚黎卸了力气,但她好像并没有多么轻松。
沈云台终于死了,褚氏一族也早就亡了。
她将自己彻底变成了孤家寡人,此后,她将彻底孤身一人。
褚黎怔在了门口,
她想,以后沈云谏会如何对她呢?
此刻,她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她参与了沈云台的谋杀,他会让她安安稳稳的离开吗?
院子里一片荒凉,死气溢满。
显然不会,因为她不属于自己。
*
皇宫之中,
沈云谏刚下朝,皇后已经执掌六宫,众臣开始有意无意的,暗示他广纳后宫。
他一概不予回应,朝臣迫于新皇强硬的手段也不敢逼得太紧。
乾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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