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仿佛是刚经历过一场尸山火海的死战:“他们撤不了,只会被就地绞杀。”
他说的太绝对,以至于桑云停能感觉到,他那股子势在必得的狠劲儿。
沈云谏自打上次,对其另眼相看后,便总忍不住,想要与她互相试探切磋的心思。
他似乎把她变相看作成了……牧怀生的替代品,但她与他师傅行事风格不同,她的思维更巧捷,不足之处便是,略显仁慈游疑,不够狠厉果断。
不过,她在军事上的造诣,只要稍加指导,并不会比那些男子差。
与其说,他对桑云停的想法赞赏有加,倒不如说是,她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沈云谏心情莫名的好,看着桑云停茶褐色透亮的眼眸,蓦然道:“牧怀生把你教的不错,只可惜——”
是个女人。
声音戛然而止,桑云停那双眼睛像是一颗透亮的水晶,附上了一层浅色的光泽,如同落日熔金,在烛光下,惊到了的灵魂似的。
沈云谏抬起手,想要触摸。
桑云停瞧见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想也不想,便要溜下床去,他抬起的手臂一横,便勾住了她的腰身,将人毫不留情的硬揽了回来:“你跑什么?”
后知后觉意识到,她的腰太过细软,沈云谏内心惊叹触感,怕自己将她弄坏,便放开了她。
“大人,天色晚了,您早休息,我先下去哈。”桑云停尴尬两声,从他手臂下宛若一条鱼,滑了下去,生怕他事后算账。
沈云谏并没有在意她的胆大妄为,要是真深究起来,她岂能只有这一个过错。
单是她在他面前用“我”自称,便是于理不合,刁蛮妄为。
沈云谏没有计较,而是特地嘱咐了一句道:“明日孤要率军离营,你留在这里老实些。”
末了,他添了一句:“孤不在时,允你上榻睡。”
桑云停一怔,仔细品味一番,看来他不仅不记过,还是纵容她了?
“谢谢大人!”桑云停喜上眉梢,心里就催促了起来:赶紧走!赶紧走!老娘都装累了,再不走tm直接原形毕露。
沈云谏合衣入睡,思索着,等过些时日,匈奴旗鼓宴息了,他便差不多晚上可以回到都护府休息。
到时候,把她安排到那边,可允她单独一间房。
思绪渐深,然后渐渐开始离散。
桑云停守在营帐门口,眼神渐深。
他一走,或许她可以放松一下警惕,试着打探打探师父的下落。
总待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
何况他阴晴不定,完全不把她当人看,待在他身边,时刻要耗费心神应对,根本是在拿脑袋去哄活祖宗。
真是该死!
晨光熹微,次日天一亮,沈云谏便整装待发。
桑云停打起精神,装要装到底,好事做全套,替他穿好甲胄,漫不经心提醒,并附上临别送词:“祝大人凯旋归来,毫发无伤!”
她“情真意切”,随口喃声念叨了句:“旧伤刚好,可别再添新伤了。”
沈云谏默不作声的站定,任她为自己整理戎装,心里划过一丝异样。
说不清道不明。
“穿好了!”她拍拍他道,动作熟稔。
“嗯。”
沈云谏应声,没有计较她的不敬行为,拿了佩剑大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