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湖子弟自始至终追逐的,从未停止过。”
婉玲姑娘道:“我们怎么不是这样。”玉梅姑娘道:“我们姐弟妹都是无私坦荡的人。”
有人拍案大喝道:“住嘴!云家庄是你们争执的地方么。”众视之,说话者正是云二公子。
争吵的孙辙与严衡都闭了嘴,扭头不看对方,好像俩赌气的孩童。群豪觉得好笑,但无人笑出来。
云二公子道:“铁女侠和金女侠两位前辈在此,我二叔二婶在这,群豪在场,这岂是你点苍派的为客之道。”听得呛啷声,云二公子执剑在手,口中大喊道:“谁敢再放肆,莫怪剑下无情。”
杜伟明拱手道:“云二公子请息怒,是点苍造次啦。”
二庄主道:“鹏儿不得无礼,收剑。”云二公子合上长剑,返身落座。二庄主道:“孙大侠和严大侠都是想为武林除害,为丁掌门报仇。二位为同门连枝,倘若火拼,丁掌门泉下有知怎不寒心啊。”
有庄丁来报:“禀二庄主、夫人,铁剑帮弟子来访。”二庄主吩咐道:“快请来。”
两个人并排进来,一个穿灰色长袍,高大威武;一个穿黑色衣衫,中等个头。长袍者是岑岩,昔日铁剑帮大弟子。黑衣者是周砷,绰号‘追风剑客’,铁剑帮的二弟子。
岑岩、周砷躬身施礼道:“岑岩、周砷见过二庄主、云夫人。”云二庄主笑道:“两位大侠别客气,快请入座。”夫人梁红道:“二位请坐。”
岑岩问道:“请问大庄主可有消息?”云二庄主叹声道:“大哥陷落青宵门,对方未说明具体地点,好生着急。”岑岩道:“照此看大庄主暂无大碍,二庄主还请宽心。”
云二庄主给一一引荐,群豪大多知道岑岩被驱逐铁剑帮。听二庄主说,岑岩为师报仇,返回铁剑帮,早有言会盟来抗衡青宵门。他已为铁剑帮所弃,还以弟子身份肯为师报仇,群豪很是佩服。
来到铁女侠、金女侠近前,岑岩拱手道:“在下见过铁女侠、金女侠,二位侠名远播,赏善罚恶。今天有幸会面,实乃岑某三生有幸。”铁女侠与金女侠均起身还礼道:“岑大侠过奖。”
来到玉梅姑娘近前,岑岩道:“冷姑娘别来无恙。”玉梅姑娘道:“岑大哥好。”岑岩道:“为何不见董兄弟?”玉梅姑娘俏容露忧,言道:“阿宽受伤修养,具体过后再说。”岑岩一惊,说道:“稍后我去看望他。”
刚落座的岑岩,听有人冷笑道:“呵呵,铁剑帮的弃徒消失数载复出,图的是帮主职位,谈什么报仇大话。”众视之,说话者是点苍二弟子王文元,他撇着嘴,坐那里冷嘲热讽,目光全是轻蔑。
周砷叫道:“师哥至仁至义,你这匹夫胡乱编排,难道点苍派教的都是讥语无德功么。”王文元怒而起道:“姓周的,你再说一遍看。”周砷道:“我再说两遍又怎滴。”自前次事件,他对师哥很钦佩,隔阂已经散去。
云二公子刚欲训斥,水清姑娘轻声道:“二哥且住,师傅师叔以及爹娘在这,他们不敢打。”云二公子忿道:“点苍门下多是疯狗。”
点苍弟子孙辙、颜恒、游亮、杜伟明都面色不悦,师兄弟即使不和睦,哪能让外人来评论点苍门户。孙辙、游亮站起,跟王文元对视周砷,后者也瞪着眼睛看他们。
岑岩道:“周师弟,别失了礼数。”周砷压着怒火,抬腿坐下来。岑岩朗声道:“在下是铁剑帮弃徒,然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恩师遇害,师仇徒报,岑某武艺尽得铁剑帮,自当义无反顾。”
他言辞慷慨公正,群雄纷纷暗挑大拇指,口中叫好。反观王文元、孙辙等哑口不言,面显尬色。
星雨姑娘感叹道:“真乃有情有义之士。”婉玲姑娘称赞道:“这才是大丈夫气魄。”
天威镖局的二少吴俊虎喊道:“点苍的朋友,同为名门帮派,你们何必挖苦人家。”孙辙道:“吴少镖头批评得是。”吴俊虎乐道:“我可不敢批评贵派,只是据实而谈。”他一向直言直说,无所顾忌。
金女侠转首道:“师姐!我去看望阿宽。”铁女侠道:“一起!”师姐妹与众打好招呼,返回会后堂去啦。
却说一名庄丁跑进来道:“禀庄主、夫人,巨鲸帮的帮主范成安率人到,言明来会盟对抗青宵门。”
云二庄主暗思道:“想当初广发帖函,希望武林群雄齐心抗击青宵门,没什么门派响应。这次对抗青宵门,知会了北省群豪,但尚未联络各帮各派。巨鲸帮名不见经传,却敢来赴盟,肯为正义出头,倒也难得。”
吩咐请巨鲸帮进来,庄丁领令去迎。群豪多为北省镖局子弟,大多参与抗击过青宵门的战斗,听说有帮派来会盟,都倍觉惊讶。水清姑娘、月影姑娘、冯镖主等感觉稀奇。
庄丁引领,走进一个秃头中年男子,五短身材,一撮黑胡须,穿着黑色大氅,手持熟铜鞭。在场有认识的,知道他就是范成安。
范成安当先道:“诸位英豪,范某不请自来。”众人起身还礼,云二庄主笑道:“范帮主能来,可谓如虎添翼。”范成安笑道:“二庄主赞扬,折煞范某。青宵门猖獗,枉杀无辜,范某愿同群雄对决青宵门,顺便救出大庄主。”二庄主、夫人梁红拱手道:“多谢!范帮主请上座。”范成安道:“不敢,二庄主请,云夫人请。”
二庄主给逐一介绍,彼此相互通名。范成安赞扬月影、星雨、玉梅、婉玲等同门。
范成安问道:“如何不见铁女侠与金女侠二位?”水清姑娘道:“师傅与师叔后堂替阿宽疗伤。”范成安道:“董少侠伤势怎样了?”水清姑娘道:“承蒙范帮主关心,阿宽伤势已无大碍。”范成安道:“既如此,范某过后再拜访两位女侠与董少侠。”
却说方才的庄丁再跑进来,说道:“禀庄主、夫人,恒山派水道长率众赶来。”云二庄主忙道:“快快有请!”
听见咳嗽声,众人去看。走进一位戴乌簪的青袍老道,身材消瘦,枯瘦的手拿着拂尘,身后带着长剑,细长的眼睛锃亮,鹰钩鼻子,宽大的嘴巴,一绺长胡须飘动着。
云二庄主起身施礼道:“水道长远道而来,快请入座。”恒山派掌门水道长还礼道:“云二庄主不必客气,贫道此来为与众位对付青宵门。在场的江湖朋友,贫道大多不认得,二庄主给介绍罢。”
还不等二庄主介绍,点苍弟子游亮说了一句:“水盗来了。”
水道长当时恼怒,红着脸喊道:“你游某人休要放肆,你师傅丁掌门也不敢对道爷不敬。”
游亮冷笑道:“老道你少放厥词,游某人可没污蔑,你本就是海洋飞贼。二十五年前你在太湖劫水路,当时长宏道长经过,也就是敝派前掌门,将你等击败。长宏前辈心怀慈恩,遂收你至门下,临终前把掌门位传给你。”
在场众人都很惊讶,还真没谁知道这事。这大派掌门是水盗出身,在武林中真是稀奇,都端详着老道看。
水道长倍感惊讶,暗想道:“这事当年极少人知,怎的点苍小辈掌握详细呢?”老道并不知,当年太湖行船的艄公之一就是游亮之父游通。游通目睹耳闻,并未对旁人讲,回乡后对妻讲过,游妻后对孩子说明,游亮就得知这事。
水道长气急败坏道:“游亮你太放肆了,狗屁的点苍俊杰,道爷今天饶不了你。”说着,出手要拼命,云二庄主赶忙拽住老道袖袍,道:“道长息怒!气大伤身。”
游亮怒道:“贼老道,你虽大我四十岁,论武功也不能把我怎样。”他亦要拔剑来战,董镖头从旁拽住,劝道:“游大侠,这里是云家庄,别造次。”游亮住了手,冷眼看着水道长。
王文元喊道:“想欺负点苍么,问我等答应否。”他与游亮为争执掌门有隔阂,本不会帮腔,可听老道侮辱点苍俊杰,自然不会答应。孙辙喊道:“水道人,这地点不对,找机会再与你算账。”他同游亮相处可以,游亮又支持他担任掌门,无论公私都会帮忙。严衡喊道:“老道嚣张,日后算账。这是云家庄,二位师兄不能动干戈。”杜伟明虽未发话,却也怒视水道长。
水道长咬着牙道:“好哇,点苍派弟子好大的威风。云家庄不便,日后再与你辈了账。”游亮冷笑道:“游某奉陪到底。”孙辙道:“随时恭候牛鼻子老道。”
他们在内争吵,外面的点苍弟子与恒山弟子各拉兵器对阵。夫人梁红从里走出,立即劝阻,双方才罢手。
玉梅姑娘摇首轻笑,婉玲姑娘道:“二师姐,这有什么好笑。”玉梅姑娘轻叹道:“这群名门正派要么贪名,要么图利,哪个门派是真正为伸张正义而来。”玉梅姑娘叹声道:“哗众取丑的乌合之众,贻笑大方耳。”
星雨姑娘轻声道:“指望这些家伙能同心协力,比兔子上树都难。”水清姑娘叹道:“散沙一盘,如何其利断金。”
有庄丁进来道:“禀二庄主、夫人,华山派掌门许华阳率众到。”二庄主吩咐道:“有请。”
夫人梁红小声道:“武林名门帮派接踵而至,对付青宵门自是容易许多,妾身总觉蹊跷。”二庄主低声道:“为夫亦觉得蹊跷,来者是客,你我夫妇别怠慢。”夫人梁红点首道:“妾身知晓。”
少时,走进来一人。这位年纪四十来岁,身材高大,面色泛白,却是仪表堂堂,身披月白色大氅,斜挎一柄长剑。在场有不少人认得,正是华山掌门许华阳。
云二庄主拱手笑道:“欢迎许掌门。”许华阳拱手道:“二庄主威望享誉北省绿林,今日有幸相见。”云二庄主道:“许掌门言重啦,请入座。”许华阳客气道:“多谢二庄主。”许掌门道:“请问铁女侠和金女侠何在啊。”云二庄主道:“二位大侠在后堂照料董贤侄。”许华阳道:“稍后许某前去拜访三位。”又问道:“董少侠如何受伤?”
二庄主叹息道:“董贤侄让歹人暗施手段击伤,出手者就是青宵门的。”许华阳怒道:“卑鄙小人,奸诈恶毒,行凶者何人。”二庄主回应道:“绝命鬼普叡。”许华阳惊道:“西域五鬼之一的普叡?”二庄主道:“正是他。”许华阳恼道:“果真鬼手段,暗中出手。”
看了眼周围,许华阳道:“点苍派、恒山派、铁剑帮、巨鲸帮的朋友来得真快,许某处理门派事务,来迟一步。我等均是名门正派,汇聚云家庄,为的是同仇敌忾,除掉祸害江湖的青宵门。”
云二公子朗声道:“许掌门有正义心,前番书信递至,为何不见踪影。”二庄主提醒道:“鹏儿,休得冒犯。”
许华阳叹道:“二公子叙说俱是事情,当时许某修炼紫霞神功,稍有差错会走火入魔,故让弟子白朗主持门派。不想这孩子畏惧青宵门,并未出动。许某出关后才得知详情,已责罚白朗面壁思过。幸而二位女侠及云庄主携群豪挫败青宵门,武林甚幸,真乃我辈楷模。”
突听有人娇笑道:“胡说八道,竟有人愿意听。”声音柔和无比,让人非常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