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范成安嚷道:“大局为重,诛杀恶贼,讨伐青宵,替天行道。”
董宽道:“大局为重就要不顾人家性命么。”
孙辙喊道:“各路豪杰会盟,为的是铲除青宵恶徒,维护正义。此贼猖獗无比,如不除之,青宵门气焰更盛。青宵门欠下多番血债,恶贯满盈至极,恶徒不杀,不足泄愤。”
月影姑娘出言道:“话虽如此,云大庄主安危怎能不管。”
许华阳道:“惩奸除恶,责无旁贷。”
华山、点苍、巨鲸、恒山等弟子纷纷喊着:“惩奸除恶,责无旁贷。”
星雨姑娘冷笑道:“责无旁贷时候可不曾见到尔等。”话一出口,场面瞬时鸦雀无声。
各路镖局虽有不少亲朋子弟遭青宵杀戮,然而多是仗义之辈,挂怀云大庄主,动身拦住各门派弟子。
岑岩开口道:“各位是名门正派人士么。”
许华阳、水道长、范成安均道:“自然是。”孙辙喊道:“你脑袋浆糊不成,我辈当然是名门正派,武林侠义之士。”
岑岩朗声道:“侠义之士说得真响亮,敢问众位,侠何在?义何在?云家大庄主乃有名义士,今身陷魔爪,安危难测。所谓名门正派,必当伸张正义,维护公理。致大庄主安危不顾,人命怎可视如草芥?似这般行事,名门正派同屑小恶徒有何区别,尔等的声名何存。”
婉玲姑娘拍着巴掌,娇笑道:“岑兄说得好!”她光滑的脸蛋露出酒窝,表情可爱极了。
金女侠道:“青宵门敢杀云大庄主,我们不能杀竹使者。她如身首异处,大庄主必性命不保。坐视云大庄主安危不顾,诸位可有违侠义之道。”
各门各派子弟大多初次会见金女侠,却多闻其名。看她气质威严,声音清脆,都竖耳倾听,无人妄动。
许华阳当先道:“绝不能坐视大庄主不管,名门正派不能有违侠义。”孙辙道:“金女侠句句在理,晚辈实属荒唐。”言毕,两个驱身跳下房顶。
范成安道:“开州一剑岑老弟、凤凰无影金女侠两位之言令范某醍醐灌顶呀,云大庄主安危不能不理。恒山派的,你意如何啊。”水道长道:“贫道糊涂,考虑不周。”两个先后跃下房顶。
竹使者笑道:“见利忘义源卓越,侠肝义胆自平庸。本姑娘最瞧不上武林末流镖客,今起是由衷的钦佩,比那虚张声势的武林派系真诚得多。”说着,她向镖局群豪拱手施礼。
她这话在场的镖局人物倒无何,各大门派的弟子脸露怒容,瞪着眼看着竹使者,有的张口怒骂。
笑吟吟的竹使者扭动身躯,人影已踏上房顶,倾身摇晃,早是踪迹不见。在场者瞧她来去无踪的绝妙轻功,都下意识的喝彩。
铁女侠赞叹道:“这丫头年纪轻轻,轻功造诣令人望尘莫及。普天之下应是无人能比啦,却不知是何方高人传授。”金女侠道:“轻功不同武功,她自身天赋异禀有很大关系。”铁女侠道:“上次的书信亦是她送来的。”金女侠道:“是了!”
跑来一名庄丁,口道:“禀二庄主,少林普善、普化两位大师到了,随行还有十名僧人。”云二庄主道:“有请两位少林高僧。”庄丁领令,出去迎接少林僧众。
众人听是少林僧人来到,均知普善、普化两位高僧慈悲为怀,武林中威望甚高,都赶至大厅相迎。
厅前,十二位僧人缓步走来,众人上前迎接。
看那普善大师身材雄伟,两道微白的长眉自然垂下,鼻正口方;普化大师中等个子,貌相威武。
云二庄主、云夫人躬身行礼道:“晚辈云广平、梁红见过普善、普化二位大师。”普善、普化齐道:“阿弥陀佛,二庄主、云夫人太客气了。”二僧声音很轻,话音却清晰传入众人耳里。
众人行礼问候道:“见过两位高僧。”普善大师双手合十,道:“众位施主请了。”
水道长、许华阳、范成安等帮派掌门一番行礼,普善大师对他们是合十还礼。孙辙、王文元、严衡、游亮、杜伟明、刘静秋等是晚辈,又是一番客套,普善大师仍然合十为礼。
铁女侠和金女侠躬身行礼道:“铁如欣、金晨语见过普善、普化大师。”普善大师双手合十,说道:“幸会!幸会!久闻两位女施主侠义威名,贫僧佩服之至。”铁女侠、金女侠合十还礼道:“大师过誉啦。”
各大镖局的人极少见过少林高僧,均来招呼问候,云二庄主一一引见,普善大师甚是谦抑,对每个人都合十待礼。
介绍到董宽、石月影、韩星雨、冷玉梅、谭婉玲、云水清,普善大师逐一合十为礼,赞扬道:“阿弥陀佛!几位施主伸张正义,维护公理,江湖中侠名远扬,实乃武林幸事。”董宽、月影姑娘等人道:“大师过奖!”
众进大厅,普善、普化两位高僧坐好,早有人备好茶点,两位高僧喝了一杯茶。
天威镖局二少吴俊虎当先道:“两位高僧前来,可是为对抗青宵门?”普善大师道:“阿弥陀佛,吴施主所言不差。”吴俊虎道:“请恕晚辈耿直,前次云家两位伯父书信送往嵩山少林。贵寺是武林的泰山北斗,降魔除恶自是有责,因何避而不出,任由青宵门猖獗。”
众人不曾想吴二少直言顶问,不少人感到惊讶。云二庄主道:“吴贤侄不得无礼,大师是得道高僧,你怎可无礼冒犯。”大少吴少龙忙道:“二弟好生失礼,快与大师道歉。”
只见普善、普化两位高僧口打唉声,神情伤忧。普化大师叹道:“不怪吴施主有此一问,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与师兄当时功力尽失,爱莫能助哇。”
在场者闻言大惊,听他说“功力尽失”,更是惊讶不已。有些人认为普化所言非实,嘲笑他表里不一。
金女侠道:“少林武功享誉江湖,两位高僧武艺忽然尽失,必是奸小鼠辈作祟导致。两位莫不是中过毒,从而致使武功消去。”
普善大师道:“阿弥陀佛!金女侠一语中的。准确来说是三位,当时还有玄朗道长。”
内中刘静秋怒道:“可恶,武当派竟然做出无耻勾当。”冯镖主喝道:“你能把话听全么。”他虽非武当正式弟子,可一身本领源自武当,听不得有人编排武当的不是。
望了眼徒弟,许华阳呵斥道:“休得胡言乱语。”刘静秋脸色一红,低首不语。
普善大师道:“贫僧入少林后潜心习武,本派七十二绝技领会十一绝。正是这武学,让贫僧吃了大亏,连累了师弟与玄朗道长。十五年前,贫僧四十九岁,接手掌寺刚好一载。贫僧从青城山赶回的路中,遇到关西七霸在路口抢劫商客,贫僧欲出手搭救,恰逢一中年壮士出现,会战关西七霸。贫僧与他同抗七霸,很快把七霸制住。未料七霸之首的葛定以暗器梅花针袭击,那壮士奋不顾身,替贫僧挡下梅花针,他重伤昏迷,贫僧出手结果葛定,六霸惊逃。当时距离嵩山不远,贫僧感怀他相救之恩,遂把壮士带回寺中疗伤。”说到此,普善大师摇首唉声。
铁女侠道:“大师带回的是个歹人。”普化大师答道:“正是。”
普善大师接着道:“半月间,壮士伤势痊愈,贫僧得知他叫蓝原。这蓝壮士恳请贫僧收他为徒,打算落发出家。贫僧念他有慈悲心、仗义手,感恩他相救,当即收了徒,但未赐他法号。贫僧将大金刚掌传授与他,不想他天赋非常好,学得很快,他七十二技掌握其五。谁想蓝原名为拜师,实则贪图本寺七十二绝技。藏经阁屡屡失窃,贫僧倍感诧异,连续一月的排查,终堵住行窃的蓝原。他跪地祈求饶恕,当时武当的玄朗道长也在,贫僧从以宽处。贫僧与师弟让其自废武功,令他不得作恶,有道长从旁见证。谁知这蓝原暗里使了手段,贫僧与师弟及道长忽而晕倒,浑身酸麻无力。蓝原欲行凶加害,寺中弟子奋力解救,使出罗汉大阵,贫僧三人勉强支撑抵抗,还是让受伤的蓝原逃跑。”说到这,普善大师神色伤感不已。
普化大师道:“道长和师兄我三人运功无效,只能勉强走路,跑步都要摔倒。无奈之下寻找各地郎中,始终看不出所以然。后来有弟子请来大理的大夫乾宇,才知所中之毒并非中土,乃天竺的五彩膏。此毒无色无味,中者酸麻无力,动弹不得,习武者轻则功力全失,重则性命不保,极其霸道。我三人功力较深,虽使性命保存,一身的武功化为乌有。”
董宽不解道:“可是晚辈能察觉到二位高僧功力仍在呀。”
普善大师道:“当时听说这话,毕生武学成果无存,贫僧三人万念俱灰。乾大夫说,如得解药调理,半月内可恢复功力。如不得解药,全凭天意了,功力可能终身无法恢复,又或者数载十数载自可恢复。善哉!说来也巧,贫僧与师弟功力今夕刚好恢复,可惜道长仍未恢复。青宵门为害江湖,贫僧与道长爱莫能助,深感愧疚。”
众皆哗然,不想两位高僧还有这样的遭遇,让人唏嘘不已。
董宽、月影、玉梅、星雨、水清、婉玲等均想:“总以为少林武当是武林的泰山北斗,致武林安危不顾,任凭青宵门胡作非为。现今来看,真是误会了普善大师和玄朗道长,误解了少林和武当。两位高僧功力刚恢复,即来帮忙,确实是慈悲为怀的有道高僧。”
云二庄主问道:“二位大师,可曾有蓝原恶贼的消息?”
普善大师道:“在蓝原受伤逃跑后,贫僧派出俗家弟子暗中打探,总无其消息。十二年前,西域出现了佛宗的新门派,贫僧顿觉好奇,着三名俗家弟子前往西域。数月后,三名俗家弟子回到寺中,贫僧才知佛宗在西域一带广收门徒,不分年纪,武学招式与本寺很相仿。掌门人是个眉毛蓝色的僧人,年逾花甲,号称蓝眉武僧。三个俗家弟子带回蓝眉武僧的画像,贫僧与师弟这才发现,蓝眉僧即是当年的蓝原。”
在场者大惊,不成想恶贼蓝原尚在,还摇身变成西域佛宗的掌门。
董宽道:“晚辈曾让西域五鬼之一的普叡暗算,他当时称说来自什么西域的佛宗。照这来看,他多半是蓝眉僧蓝原的弟子啦,得其武学真传。”
金女侠补充道:“阿宽所中的拳法与少林七十二绝之一的大金刚掌极为相像,西域五鬼是蓝眉武僧的弟子无疑啦。”
普善、普化两位高僧惊声道:“竟有这种事。”
水清姑娘疑惑道:“蓝眉武僧的弟子如何肯给青宵门效力呢,让人百思不解。”云二公子道:“难道是青宵门重金收买了西域五鬼,甚至是佛宗。”水清姑娘道:“二哥,青宵门风格是或降或亡,绝不会出钱收买。”
铁女侠道:“另立门户,就要有区别不同别门别派之武学。按照普叡的武功看,蓝原成立佛宗,应当是把学来的少林武艺尽数改良更变,衍化成佛宗的新武学。”
普善大师点首道:“阿弥陀佛!铁女侠分析得有理。”
董宽道:“早年我浪迹江湖,听关西商贩说关西七霸武艺高强,凶狠手黑,非常贪财。关西七霸忽现中原,巧遇方丈大师,蓝原恰好出现。晚辈猜测这一切都是蓝原安排计划,收买关西七霸,赚的就是成为少林弟子,伺机窃取七十二绝技。”
普善、普化两位高僧一愣,口打唉声道:“阿弥陀佛。”普善大师叹声道:“董少侠一说,贫僧醍醐灌顶,蓝原本意正是如此了。”
众人惊讶万分,有的恼恨蓝原卑鄙,有的为少林鸣不平。
月影姑娘道:“这蓝原心思也太深了。”星雨姑娘道:“被劫的商客兴许亦是蓝原雇佣来的。”婉玲姑娘忿道:“他心眼太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