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道:“七年前,武林传言‘塞外三花’流窜武进县作案。‘塞外三花’是臭名昭著的采花恶贼,个个武艺高强,作案无数。封前辈赶往武进县,意欲除恶驱邪,多番探知‘塞外三花’夜宿城隍庙。封前辈到了城隍庙,正看见‘塞外三花’休眠,一掌一个结果掉。”
董宽、水清姑娘、玉梅姑娘等人齐赞道:“杀得好。”
云二庄主唉声道:“杀是杀掉了,可却杀错了人。这‘塞外三花’不知从哪得知封前辈寻找他们,暗中做了手脚。封前辈杀得这仨是无辜者,被提前易了容,封住了穴道,只当是熟睡模样。”
董宽等人愕然,不想这‘塞外三花’心思缜密且歹毒至极。
二庄主继续道:“封前辈责悔不已,据传被错杀的三人中一位还是举人。封前辈召集会中弟子,搜寻‘塞外三花’踪迹,终在扬州西门妓院发现,封前辈亲手狙杀作恶已久的‘塞外三花’。从此后他解散霹雳会,归隐江湖。”
董宽、玉梅姑娘等钦佩封老爷子,能理解他当初的心情,替这位侠士的归隐而惋惜。
夫人梁红走来,言道:“好一阵子不见你等来用膳,我过来看看。”二庄主招呼道:“我们去用膳。”
席宴过后,云二庄主夫妇、金女侠师徒、铁女侠师徒以及各镖局镖头和各门派负责人聚在偏堂。
通达镖局的总镖头孟晟先言:“武林豪杰云集,干脆杀向天目山,一举捣毁青宵门,救出云大庄主。”雄武镖局的总镖头唐毅道:“青宵门存在愈久,危害就越大,群雄荟萃,剿除青宵。”
水道长接着道:“孟总镖头和唐总镖头说出众人心声,青宵门祸害江湖,一日不除,如鲠在喉,芒刺在背。我方声势浩大,尽快前往天目山,荡平青宵众贼,早日还江湖太平。”
岑岩道:“贸然行事,有弊无利。”
范成安嚷道:“阁下好歹是开州一剑,昔日铁剑帮的首徒,胆小怯事何能剿灭青宵门。”水道长叫道:“岑岩你畏首畏尾,丢名门正派颜面,难道是怕了青宵门嘛。”许华阳道:“你惧怕青宵门,还来此何干。”
孙辙冷笑道:“这铁剑弃徒怯战,反而阻挡我等勿动。”王文元喊道:“你是何居心。”严衡喊道:“你胆怯请立即离去。”
一旁的云二公子气恼这几位出言争执,刚欲起身训斥。董宽拽住他衣袖,低言道:“来者是客,云二哥且不能顶撞。”云二公子压住火气,低语道:“好罢!”
岑岩道:“在下不怕青宵门,也不小觑青宵门。竹使者送信,谁能肯定青宵门一定驻扎天目山?如不在,众岂不徒劳。再者而言,青宵门驻在天目山,准备亦是妥当,贸然前往,非但不能击败青宵门,群雄会损失更甚,云大庄主会依然身陷贼巢。”
普善大师道:“阿弥陀佛,岑剑客考虑万全,料敌在先。众人草率赶赴,吃亏且不说,云大庄主仍不能脱困。”
许华阳道:“倘若这般,如之奈何?大师可有良策?”
普善大师道:“为今之计,当探天目山虚实,以做下步打算。”杜伟明开口道:“大师之意是遣人赶赴天目山,查探青宵门是否驻扎,免得众人枉费辛劳。”普善大师道:“杜大侠言之不错,贫僧亲身赶往。”云二庄主道:“岂可让大师孤身亲往,晚辈随大师亲往。”
杜伟明拱手道:“在下自问轻功尚可,听闻道长与许掌门轻功均好,在诸派掌门中名列前茅,由我三人动身往天目山打探。”
水道长顿时恼怒道:“放你奶奶的紫花屁,杜伟明你存心找道爷晦气。青宵门高手如云,危机重重,是想让道爷与你垫背么。”
许华阳道:“许某自问武艺尚可,轻功比起点苍诸俊杰相差甚远。武林皆知点苍以轻功和剑法闻名天下,你们师兄弟来去快捷,自不耽搁误事。”
品茶的玉梅姑娘、星雨姑娘颇觉好笑,都自语道:“又来了。”
孙辙怒道:“许小人你贪生胆怯,竟拿我点苍派玩笑,真卑鄙龌龊。”游亮冷冷的道:“许掌门一向敢为先,今次怎么退缩藏首了。”王文元怒道:“你许某人良心安在。”众人互拉互劝,阻止彼此争执。
颜恒怒道:“武功可比轻功重要,不如许掌门当先锋,必定所向睥睨,直捣贼巢。”
金女侠道:“各位不必争吵。”话音虽轻缓,可却清清晰晰的传入在场人的耳内,场面瞬时鸦雀无声。
董宽想道:“师傅不愧是名满江湖的女侠,寥寥数字能稳控局面。这些帮派人物犹如散沙,多是私心过重,何能齐心协力呀。”
金女侠放好茶杯,言道:“青宵门要破,大庄主要救,天目山形式状况,尚需打探得知。诸位乃侠义道,不宜争执,伤彼此和气,与团结不利。由我走一趟,一探便知。”
听金女侠言语,在场者大多叹服她胆略十足,赞佩之情油然而生。还有一部分人认为她狂傲逞威,暗讥她不自量力。
普善大师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金女侠巾帼不让须眉,着实令人钦佩。贫僧虽不才,愿同往。”金女侠道:“大师乃武林正派大纛,况年事已高,不宜反复奔波......”
范成安截言道:“金女侠神武盖世,乃我辈榜样。”许华阳接着道:“有金女侠这样女中豪杰,真是武林之幸。”水道长道:“贫道佩服者为数不多,金女侠占一个。”
婉玲姑娘笑道:“范帮主、许掌门、水道人皆为武林名宿,不如随家师同往天目山走一遭。”话音方落,范成安、许华阳、水道人顿时语塞。
岑岩道:“在下愿随金女侠同往。”水道人冷笑道:“你这弃徒莫不是欲害金女侠。”岑岩冷声道:“道长脏心烂肺。”水道人震怒道:“只怕你狼心狗肺。”
云二庄主道:“两位勿伤和气,都请坐。”二人罢言,各自入座。
铁女侠道:“我书信一封,着人骑快马送至潼关,呈给家叔。让他老人家集合军马,以备战用。天目山之行,依我看由师妹、月影、玉梅、阿宽、冯公子同行,不致人单势孤。”
旁有严衡道:“这未免人少了点罢。”铁女侠道:“如果严大侠觉得轻功出色,可同往随行。”严衡赔笑道:“晚辈怎能与金女侠和董少侠等相比,蚍蜉撼大树耳。”
商量一番,夜已深沉,众人散去。只留二庄主夫妇、云二公子、铁女侠师徒及金女侠师徒、冯镖主、董镖头。
夫人梁红呼出一口气,说道:“总算是清净了,彼此争执不休,哪里是来对抗青宵门,分明是冤家聚头。”
云二庄主道:“铁女侠、金女侠,恳请二位解惑我之疑虑。”铁女侠微笑道:“二庄主,令爱是我徒弟,咱们大家交情深厚,有话但说无妨。”金女侠道:“二庄主只管说来。”
云二庄主道:“自青宵门成立,武林群雄胆寒,畏之如狼如虎。上次对决青宵门,我广发英雄帖,诚邀武林各大门派同仇敌忾,却无赴约。如今接踵而至,出乎我意料,实不明其中原理。”
董宽道:“点苍、铁剑、巨鲸、恒山、华山、少林先后而至,忽然来了诸多帮派,着实令人莫名其妙,弟子亦有疑虑。”
看了眼月影姑娘、星雨姑娘等,铁女侠道:“你们如何看待。”
水清姑娘道:“弟子所想,点苍派到来,名为师门报仇,实为争夺掌门。从丁掌门丧命,点苍五俊杰互争互斗,普善大师从中调和才罢止。我等维护正义,曾击败青宵门,点苍派看中这点,赶至来会盟。为争掌门位,点苍师兄弟闹僵,不会轻易妥协。弟子猜测他们私下定夺好了,谁能击杀凌雨霄,为师门报仇,谁可接手点苍。”
冯镖主、董镖头均、云二公子均道:“凌雨霄岂是他们能对付的。”
月影姑娘道:“因为还有我们在。”冯镖头问道:“影妹何意?”云二公子道:“我听着一头雾水,请石姑娘详细说。”
月影姑娘道:“说到底就是捡便宜,无论谁人击杀青宵门主,点苍几位俊杰都会揽为己功,以提高声望。即便他们不能亲手格杀凌雨霄替丁掌门报仇,期间还看谁功劳多,掌门人选就有了。”
云二公子喝道:“哼!这群混账是想利用我们当掌门人的跳板。”董镖头拍了下大腿,说道:“你们当早时提醒呀。”
玉梅姑娘道:“各门派先后而至,人多耳杂,综上只是推理猜测。”董镖头道:“照此来看,猜测错不了啦。点苍这五位俊杰到来就争吵,句句离不开掌门二字,简直利欲熏心。”
婉玲姑娘道:“当初他们来这争执,几位师姐就猜到他们是何居心。当时人太多,才没有说明。”
董宽叹道:“原来多是为名为利而来。”玉梅姑娘道:“这名利可比上乘武功绝学威力大得多,世间有不习武的,可没几个不图名利的。”
二庄主夫妇惊叹不已。云夫人道:“人心隔肚皮呀。”二庄主道:“那其余来的门派亦是各有所图了。”
铁女侠道:“到也不见得,少林的普善、普化二位高僧慈悲为怀,功力刚恢复即来赴盟。铁剑帮遭受重创,岑剑客临时主持大局,欲为师报仇,他心怀正义。余者实不好说。”
金女侠道:“如竹使者所言,许华阳生性胆小,今次反而来会盟,不知葫芦里卖何药。水道人为人怪异,点苍的游大侠说他是水盗出身,二庄主前次送往书信至恒山,他未有答复,不见得能靠得住。范成安其人言过其实,表里不一,帮忙未必真心。”
婉玲姑娘嗔道:“这几位的嘴脸让人家恶心至极,虚情假意,虚张声势,虚伪不堪。”
云二公子恼道:“与其说是名门正派,不如说是乌合之众。嘴里念叨伸张正义,心里尽是欲望算计。”冯镖主感慨道:“人嘴两张皮,做事两不知。本来还指望各大门派众豪杰齐心协力,现今是半分不想指望了。”
金女侠道:“无论他们是何目的,是何等居心,目下当团结齐心。这次青宵门准备会更全面,大家都不能掉以轻心。”
董宽道:“我好奇这竹使者从哪掌握的消息呢?各门派掌门情形她貌似尽知。”水清姑娘道:“从这些掌门的反应看,竹使者所言不虚啊。”
冯镖主道:“竹使者轻功实是太快,不然在下跟踪她,便知她究竟去往何方。”月影姑娘道:“她的轻功真让人望尘莫及呀,我就算长对翅膀都不见得能追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