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多了。是该带一点给家里人尝尝。这样,小娘子给我装个六份。”
六份光粉十二文,加上前头的三文钱,也不过十五文钱。
十五文钱,若是在码头上自个儿吃一顿,那绝对不算便宜了。
可这是买给全家吃的,就显得非常物美价廉了。
妇人很爽快地付过了银钱。
这种需要外带的,宋玉枝就不给人刮丝了,而是估摸着斤两直接给人切了一块下来。
摊档上只有称银子的小戥子,还没有大秤。
宋玉枝就说让妇人回去吃之前,可以先用秤称上一称,绝对只多不少。
妇人听了,一边笑着接过,一边笑着摆手道:“小娘子说的哪里话?我自然相信你。”
方才她又不是真的中暑晕过去了,只是眼前有些发黑而已,便瞧见了好些人避之唯恐不及。
也瞧见了宋玉枝这本是置身事外的,特地搬条凳、拿蒲扇上前帮忙。
更别说别家都门可罗雀,就宋玉枝这儿看着还怪热闹。
宋玉枝要真是做起买卖来不实诚的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好生意?
送走这妇人之后,宋玉枝很快迎来了第二个吃凉粉的客人。
那是一对父子,同样是一头热汗的过了来。
那父亲约莫三十来岁,穿一件细布书生袍,状况尚且还好一些。
他儿子瞧着只比宋知远大一些,热的小脸绯红,跟小狗似的吐着舌头,喘着粗气。
那孩子爹没好气道:“都说了近来天热,你非要来吃这盖浇饭。回头中了暑,你娘肯定得连带着我一通骂!”
一边骂,一边他难掩心疼地拿出汗巾子给自家儿子擦汗,用手给他扇风。
那小孩没有顶嘴,只是小声嘟囔道:“要不是爹把码头上的盖浇饭带回家,让我吃了一遭,我会一直记挂着吗?再说了,咱们说好的,我在学塾的考校里得了甲等,爹就要带我来吃的。爹自己就是教书先生,总不能言而无信。”
“别刚学了个词儿就乱用。我那是言而无信吗?我明明说了可以我来买了带回去。你非说就是天热,才要过来吃,不然容易走味儿甚至馊了。这下好了,到了人家摊档前头了,热成这样,你还吃得下热饭吗?”
那能言善辩的小孩没出声了,蔫蔫哒哒地垮下了肩膀。
父子俩这般逗趣,宋玉枝见了听得好笑,出声道:“吃不下热食也不碍事,我家新做出来的绿豆凉粉,是冷食。若是连冷食也吃不下,那还有刚熬好的绿豆汤,搁了白糖,软糯香甜,二文钱一碗。喝上一碗正好解暑。”
宋玉枝这边午市历来都是有汤水的。
今日既然买了那么多绿豆,宋玉枝就没做别的,做了绿豆汤。
只是前头又是烧菜,又是煮饭,还煮了一大锅凉粉,灶上的锅被用个不停,最后才开始熬绿豆汤,而绿豆汤又需要时间熬煮,便到了现下才煮好。
“那我喝绿豆汤!”小孩顿时又来了精神,“还要凉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