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
问过嬷嬷,苏凤仪已经收拾妥当了,于是沈权敲门问道:
“殿下,沈某备了碗甜汤,殿下可要用一碗?”
门内静悄悄地,没有动静。
沈权又更用力地敲了一声,问道:
“殿下?”
门内传来一声沉闷扑通的声音。
沈权心中一凛,担心是有北虏逃逸之人流窜进来作恶,于是便把门推开了。
房内却哪有什么恶人,只有一个躺在地上,睡得正香的苏凤仪。
苏凤仪这几日奔波实在是太累了,加上酒劲上来,刚刚沐浴的时候,被温水泡得,舒服得就已经困得睁不开眼。
她虽心里还模模糊糊闪过,她好像答应了沈权,要带他去砍什么人,但那困劲儿如潮汐般,一阵大过一阵。
这还没走到床边,苏凤仪站着就已经睡着了,身子一歪,就滚地上睡了。
沈权赶紧把甜汤放到桌上,到了近前,却手不是手,脚不是脚,不敢碰她,又不敢放她一个人在地上睡,于是唤道:
“殿下?”
苏凤仪依旧闭着眼睛睡着,甚至还皱了皱眉头,也不知是嫌沈权吵,还是嫌地上凉。
嬷嬷还没有走远,沈权心想,该去叫嬷嬷回来才是。
但他心中这么想,却迈不动脚,张不开嘴。
那蠢蠢欲动的卑劣又卷土重来,愈演愈烈。
既是天上月,哪怕不属于他,在这无人知晓的时刻,越界偷得片刻月光,是不是也可以呢?
沈权知道很不应该,很不妥当。
但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将苏凤仪从地上轻轻地抱了起来,然后如珍宝般,将她轻放到了床上。
这就是他的片刻月光,他已心满意足。
既长公主已睡着,醒酒汤已经用不上了,沈权便准备静悄悄退下,结果准备走,袖子一紧,就被绊住了脚步。
袖子,被苏凤仪压住了。
沈权试了试想抽出来,苏凤仪一个翻身,袖子反而被压住更多。
若真要抽,也能抽出来,但或许会把长公主吵醒。
不,沈权审视着自己的内心,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真正的原因是,他不想走,所以给自己找个借口罢了。
明日她又是高悬在天上,已经心有所属的明月。
不属于自己的,是别人的。
沈权心中一痛,不想走了,顺势坐在了床边,只想坐久一点,再久一点。
坐得越久,得到的越多,渴望也越多,有什么压抑不住,澎湃而出。
为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就是别人的!
若说先来后到,既是谢皇后开了金口,谁先谁后,还不一定呢!
既如此,凭什么就该我沈权退!?
武将想要什么,自然该靠抢,难道还眼巴巴坐等他人拱手相让?
欲上青天揽明月。
沈权愿做那,上天揽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