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去了。”
若是平时,清风道长好不容易回来了,皇上定是要开个宫宴,给他接风的。
但现在在皇上眼里,除了自己的钱,那是旁的都顾不上了,便道:
“改日,朕再请国师进宫叙旧。”
苏凤仪和清风道长离了枕霞阁,走在宫道上。
不知是不是因为陆弘在宫里大肆拿人,动静太大的原因,宫道上一个乱走的太监宫女都没有,静得连两人的脚步声都能听得见。
苏凤仪给清风道长道歉道:
“今日多谢国师大人相助,国师大人一生光明磊落,今日却被我拖下水,实在是本宫的罪过。”
见她似有苦恼的样子,清风道长安慰道:
“殿下,若世道艰难,仅凭光明磊落办不成事,用些手段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如何反成了殿下的罪过了呢?
殿下不要把担子都扛在自己身上,你既称贫道一声国师,不过几句话的事,贫道这个做国师的还是担得起的。
昨日贫道去看了杨阁老,若说光明磊落,世间谁又能及杨阁老呢?可杨阁老,也正是输在光明磊落上,殿下你说是不是?”
苏凤仪一怔:
“杨阁老他老人家,现在如何了?”
苏凤仪之前也想去看杨阁老,但连去几次,杨家都闭门谢客,没让她进门。
苏凤仪能理解杨家人,若是她是杨家的人,今生也不会愿意见皇室的人。
所以除了过节让丹桂备份厚礼,苏凤仪就没有再去打扰过杨家。
清风道长看了看天:
“杨阁老,状况不好,贫道这些年先是云游四海,再是隐居苗疆,竟不知这世间变成了这副模样。
杨阁老早年对贫道有提携之恩,若非他力荐,也成全不了贫道和太祖的君臣情分。
贫道想搬去杨家,照看杨阁老,再寻寻法子,看能不能治好杨阁老的病症。”
说到这里,两人已走到了宫道的尽头,转过弯,陆弘正等着苏凤仪。
清风道长对陆弘点了点头,又对苏凤仪道:
“今日在此,贫道就跟殿下告辞了,若有事,殿下可派人到杨府来寻贫道。”
清风道长说完,越过陆弘,一人慢慢远去。
苏凤仪看了看陆弘,说道:
“走吧。”
陆弘带着苏凤仪,走过几个宫舍,到了一个僻静的角房内,薛钰低声咳嗽的声音从房内传来。
陆弘守在门口,苏凤仪推门进去,角房内,阴暗矮小又闭仄,一股药味。
薛钰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正面无表情地伸手要去拿桌上的茶杯,苏凤仪走过去,将茶杯给他递了过去。
薛钰抬头望来,见到苏凤仪,那张绝美的冷若冰霜的脸一下子笑了起来。
他脸上绽放的那个又美艳又浓烈的,毫无保留的笑容,好像在这狭小的屋子里,开出了世间最美的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