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宸妃驾马车的是承乾宫的大太监,随侍一旁的是承乾宫的宫女们,护卫的是一队禁军。
这个配置,这个架势,无论怎么看都不是送宸妃回家的架势。
众人停下马车,垂眸行礼,避让长公主,让长公主先过。
徐瑶从庆阳进京,短短两月不到,物是人非,她的人生已经天翻地覆。
苏凤仪不确定这种情况下,徐瑶是否还愿意见她,若她不想见,也合情合理,苏凤仪也不想勉强。
所以遇到徐瑶的车驾,苏凤仪仅是放缓了马速,慢慢从她的马车旁经过,并未说话。
苏凤仪行到马车旁时,徐瑶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叫了一声:
“殿下。”
苏凤仪停下马,看过去,徐瑶一身白衣,未施粉黛,头上带着一朵白花,是居丧的打扮。
她在给庆阳王守丧。
苏凤仪朝她点头打招呼,问她:
“婶婶欲去何处?”
这声婶婶,让徐瑶一怔,她眼眶一湿,好似要落泪,但最终那滴眼泪还是没有掉下来。
眼泪是弱女子的武器,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已经不会真心实意地哭了。
徐瑶从马车里递给苏凤仪一个盒子:
“皇上命妾身去皇觉寺带发修行,此去斩断尘缘,不知何时再见,听闻月底是殿下生辰,妾身为殿下绣了件生辰礼贺殿下千秋,学艺不精,请殿下不要嫌弃。”
苏凤仪接过道谢,将那生辰礼拢在怀中,对徐瑶道:
“皇觉寺,不太妥当,若你愿意,本宫可给你安排旁的地方。”
皇觉寺最不妥当的地方,是它是皇家寺院,就在京郊西山,离皇宫太近,而且逢年过节,或者出门围猎,皇上都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去上香。
皇上此举,用意实在太过明显。
趁现在皇上还在被刺杀的惊惶中,把徐瑶远远送走,送出京城,才妥当。
此事若要办,对苏凤仪来说,不过是费些口舌,举手之劳而已,但对徐瑶来说,改变的可能是她一生的命运。
徐瑶笑看着她:
“殿下想把妾身安排到何处?做何事呢?”
苏凤仪问她:
“你想去何处?天大地大,你想去何处都去得,去个天高地远的地方,谁也不认识你的地方,远离这些是非,好好过日子可好?”
徐瑶摇摇头:
“天地虽大,何处不是皇上的皇土,妾身无处可去。皇觉寺点着我夫君的长明灯,妾身去为他祈福守长明灯。”
既徐瑶心意已决,苏凤仪也不多劝,说道:
“既如此,日后若有难处,可来找我,本宫与十九叔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他虽不在了,婶婶依旧是本宫的婶婶,婶婶保重。”
徐瑶垂眸回礼,待长公主离去后,才抬起头,朝马车外看去。
直到那个白马红衣的身影,渐渐远去,再也看不到了,徐瑶才放下帘子,说道:
“走吧。”
……
皇觉寺地处西山之中,占地极广,为皇室所有,前山香火旺盛,京中百姓皆可入,后山却戒备森严,非皇室之人不得入。
徐瑶进了皇觉寺后山皇家专用的厢房,开了窗,看看窗外高高的院墙,又看了看正在给她收拾床铺和箱笼的几个宫女,以及正在和寺中小沙弥说着什么的大太监,觉得这皇觉寺和皇宫其实也没什么两样。
宫女将她的箱笼打开,好几箱子衣裳,有一箱子是官服,专门放到了屋内显眼好拿的地方。
皇上有些时候,可能是求而不得受了刺激,有些暴虐,徐瑶的官服废得有些勤。
皇上既喜欢,总不能给宸妃穿补过的衣裳,所以内务府赶制了很多送来。
看到那箱子官服,徐瑶只觉得眼睛疼,全身哪儿哪儿都疼,她移开视线,移步走出了厢房。
大太监看她往外走,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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