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只青鸟清醒时,入眼的便是一个抱着整只鸡啃的白衣女子,天神栖迟坐在她身旁,手举茶盏,眼中静波无痕。
青鸟看见那女子,心下一紧,条件反射地扑闪了下翅膀,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连根毛都没有!
她的七彩长尾光秃秃一片,赫然露出粉嫩色的屁股,接着便闻青鸟惊恐地“嗷嗷”叫出了声。
见这只鸟神智恢复,栖迟紧锁的眉目稍稍舒展了些。
当对上那女子的目光时,青鸟又是一惊,扑腾着没了毛的翅膀试图离开这里,栖迟眼神示意,一名仙娥立即上前抱住了它。
天神道:“此番前来,可是金母元君有事所托?”
温朗如玉的声音一出,仙娥怀中的秃鸟顿时安分了不少。天神问出了口,青鸟这才想起自己有要务在身,忙转了音调啼叫几声。
栖迟听后若有所思,换作平日他断然会拒绝,如今见这拔了毛的信使,又不好直言,应着他失礼在先,沉吟片刻道:“此事本君会考虑。”
见面前的鸟张着嘴还想着叫唤几声,栖迟扫了眼正胡吃海喝的石头精,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缓缓道:“今日之事是本君看管不利,新来的仙娥不懂规矩,本君定会罚她。”
青鸟本就性子胆小,方才被这女子拔光了毛,还差点被她烤去吃了,现在想想仍心有余悸。
偷偷看了眼那白衣女子,容貌秀丽之极,如珠玉明艳不可方物,但眉目却显冰冷,与方才拔它毛时的冷酷劲一般,此时的吃相更像是几百年未吃过东西似的,狼吞虎咽的模样着实刺眼睛。
这般随性的样子,哪像个普通的仙娥?
谁知女子反应很是敏锐,与鸟眼睛一对上,便被那人一记冷眼扫了过来,青鸟吓得不轻,又是一阵惊恐的啼叫,抱着她的仙娥适时地安抚片刻,神色也颇为无奈。
栖迟本想着将青鸟亲自送到群玉瑶去,却没想到金母元君消息灵通得很,不多时便自个儿寻来了。
栖迟让人先带着那石头精退下去。
“嘿,你去哪?”那女子问道。
栖迟看向她,这姑娘此刻反倒起了戒备心,方才大吃大喝的时候也未见其对生人有防备,于是挑眉道:“背个黑锅。”
女子闻言,婉丽的容颜顿时秀眉一蹙,似是在思索何为“黑锅”。
栖迟不想与其多费口舌,迈开的步子却有停住,末了不放心的叮嘱她:“你且先跟着这姑娘去,昭华殿还有很多吃食。”随即示意仙娥,将其带下去。
那石头精一听有吃的,静淡的眼眸里顿时泛着光芒,俏颜含笑,两个清浅的酒窝在颊上若隐若现。
这定是块假石头……
目送那道白色的身影消失,栖迟定了定神,才独自一人到前厅会见了金母元君。
金母元君又称西王母,是统领天界所有女神仙的祖师。
栖迟刚一踏进大殿,西王母便急急迎了上去。
一阵曲身行礼后,慌忙道:“此番突然赶至琪玉殿还请天神莫要怪罪。”
“臣妾本在群玉瑶,今日派了信使青鸟特来给您捎个信,却听闻它传来的暗号才知其遭遇险情……”
西王母说着,抬眸看了眼天神,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听闻天神道:“本君宫里的仙娥不懂规矩,不识青鸟将其误伤。”
二人说话间,便见仙娥抱着青鸟进了殿。
待王母看见了仙娥怀中那团嫩白的肉团子时,一向端庄的面色顿时黑了半分。
掩面惊叫道:“这、这、这……”
面前的人已然吓得花容失色,栖迟默了默,安慰道:“青鸟只是没了羽毛。”
哪是没了羽毛,分明是被人硬生生拔了去的。
青鸟再次扑腾起翅膀,想告诉王母,它方才差点被人吃了,却没想,天神一个眼神让它噤了声,再也不敢多言。
王母满是心疼的从仙娥手中接过青鸟,怀中肉呼呼的团子哪还有青鸟昔日的神采?
屈于天神的威慑,青鸟敢怒不敢言,只能乖顺的蹭蹭王母,抚慰自己受到伤害的心灵。
“这是哪个不长眼的仙娥!”王母一阵疾言厉色。
“青鸟在臣妾身边已有数千年,专做着送信的差事,天界的仙君都识得,怎的一小小仙娥会下如此毒手!”
青鸟虽未修成人形,可是以它的修为定是不会被一小小仙娥欺负去的。
栖迟虽贵为天神,地位远在自己之上,就连天帝也要忌惮他几分,可若天神今日要护着那罪魁祸首,西王母断然要讨个说法。
“还望天神让那犯错的仙娥自个儿来向我赔罪,臣妾这气委实咽不下。”
王母不依不饶,她好歹也算天界半个祖师,这面子天神应是要给的。
却听男子淡淡道:“那仙娥本君已罚了她,此时正在华音柱前面壁思过。”
王母看了眼怀中的青鸟见它不作反应,不知天神说的是真是假,但话已至此又不好再说些什么,最终只得做罢。
又想起本让青鸟捎来的消息,于是面色缓和了些,问道:“想必神君已知晓,臣妾此番前来还有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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