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大雨过去,殿外的牡丹竟有些凋零。
窗外才刚朦朦亮,看着身边还在熟睡的迟恒,夏瑾欢却是一夜未眠。
凝神片刻便将榻上的某人抱回了自己的床榻上。
后来无论迟恒怎么嚷嚷,夏瑾欢执意搬去了外殿。
日子一天天过去,绝大部分时间里,迟恒身后总跟着夏瑾欢。二人间的相处模式永远都是,迟恒说着,夏瑾欢一旁听着。
时日长了,夏瑾欢依旧是那副清冷寡淡的性子,倒是迟恒成熟了不少。
每每同他走在一块,夏瑾欢才发现身边的人其实一直都在变化。
当年常被她唤作萝卜头的人如今越长越高,越来越瘦,肥嘟嘟的脸庞已然像变了一副面孔,瘦削俊朗,五官精致得像雕刻的一般。
转眼间,当年的毛头小子竟然比她高出了许多。
从前是她俯下身子训他,如今却是迟恒俯下身子为她拂去额前的碎发,那人总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外人面前冷漠又寡言,可背地里三天两头逮着她吃她豆腐。
那日迟恒在校场正随射师学习射艺。
傅随林来的时候夏瑾欢正站于射场外,静静看着场内的迟恒和射师。
许是目光太过专注,当来人走到她身旁时,夏瑾欢才收回了神。
“夏姑娘,好久不见。”
面前的男子一袭青色官服,眉清目秀,上前微微行了礼,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之风。
男子眉眼含笑,夏瑾欢对其颔首心下却疑惑,不知来者何人,脑海中却又觉得他十分熟悉。
“夏姑娘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初比武大赛,咱们可在同擂台比过武艺。”
傅随林微笑,俊朗的眉眼带着暖意,看到面前的姑娘微蹙着眉思索,忍不住提醒道。
“原来是你。”
夏瑾欢忽然记起来了,此人之前和她交过手,却并未出现在决赛。
“夏姑娘可是太子的贴身侍卫,不必同我行礼。”
当傅随林再次看见她时,心下也早已了然。
当年小太子落水,并非意外,实则是为给夏瑾欢铺好后路,亏得他当时真以为小殿下是想提拔他,但闻夏瑾欢成了大赛第一,才知那太子醉翁之意不在酒。
如今见到面前的女子,姿色并非倾国倾城却也足以称得上梁国绝色,几年过去她似乎未曾改变,看来太子是“金屋藏娇”了。
思及次,傅随林暗暗打量了眼身前的女子,谈话间都能感受到夏瑾欢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疏离。
“夏姑娘可是打算一直跟在太子身边?”
不知他为何这般问,夏瑾欢看向傅随林,便见那双幽深的双眸,目光沉寂而犀利。
夏瑾欢转过头去,微不可察地轻点了头。
“不知夏将军是否为姑娘寻了亲事?”
傅随林语气带了几分认真,唇角浮现的笑意有些意味不明。
闻言夏瑾欢面露尴尬,此人怎么提起这事儿了。
说起亲事,夏夫人确实为她物色了几个合适的人选,但后来都无疾而终,一个个都被半路杀出的迟恒给回绝了。
后来夏夫人没辙了,太子的心思她都懂,可皇上呢?
太子妃的人选岂能由太子自个儿做主。
于是这桩亲事一拖再拖,如今再也没人上门提亲了。
夏瑾欢一直无所谓,倒是迟恒暗地里没少偷着乐。
许是问得太过唐突,见眼前的女子不说话,傅随林轻咳一声,随即转移了话题。
“太子的射技很是精妙啊。”
身旁人的目光投向迟恒。
说起太子,女子的眉眼终于染上一丝情绪,淡淡道:“那是自然。”
语气淡然却透着隐隐的骄傲。
傅随林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夏瑾欢,抬眸间便见迟恒脸色略带阴沉的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
迟恒站于夏瑾欢身侧,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微臣拜见太子殿下。”
“微臣方才拜访太后,恰巧路过,不知是否打扰了殿下。”
迟恒敛眸,煞有其事地点头,墨眉轻挑随即沉沉道:“是打扰了。”
闻言,傅随林面露窘迫,只好告辞,离开时对夏瑾欢道:“瑾欢姑娘,有缘再见。”
接着一番行礼后匆匆离开。
夏瑾欢没什么反应,倒是身旁的迟恒一听这话,俊颜顿时布满阴霾。
方才便见二人相谈甚久,瑾欢的性子他知道,可那傅随林分明存了不该有的心思,看着她的眼神,欣赏爱慕通通都有!
同为男人,迟恒又怎会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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