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段时间里调整了各省都司,后又召集各藩王进京这一档子事,那严格来说楚天齐先前的用兵安排还是格外精妙的,然,他却低估了皇帝楚天耀,也疏忽了自己对于京城情报的掌握,这才造成他现在兵力分散的局面。
“就按先生所言,各军主走水路,现今我齐藩兵力虽然分散,但距离京师都不远。”楚天齐抽出刀架上的长刃,直指大宣京都,“趁着皇帝将注意力集中在其他诸藩之上时,若孤直取京师,先生认为,孤有胜算否?”
杨文绍苦笑一声,道:“恕下官直言,诸藩王一旦进京,届时整个宣京定会戒严......”他虽未明说,但字字句句都回答了齐王三个字——不可能。
楚天齐非但没被杨文绍的话打击到,反而嘴角露出了微笑,“正因彼时京城戒严,孤才敢冒险一试。”
杨文绍瞳孔一震,猛地抬头望向楚天齐,那硕大的眼眸中写满了不解与困惑。
“孤齐藩之勇,天下皆知。朝堂之上,慕党捭阖风云,风头无两,天下亦是心知肚明。然慕党为何忠于孤?”楚天齐将刃收入鞘中,背过手笑道:“朝堂之上畏慕党如虎,既有慕党,焉无齐党?”
在杨文绍震惊的注视下,楚天齐一字一句的说道:“京师护城军,正城与北门的守备千总,皆是孤的人。”
杨文绍目瞪口呆,望着前方面色平静的楚天齐,突然觉着他十分陌生。
是了,穆忠君当时因穆尽孝之事被免去五军都督府右都督之职那么短的时间内,他齐王与慕党都能够立即举荐他人。
往昔五军都督府左右都督两职空置,赵兵任兵部侍郎之时,他齐王又怎会错过见缝插针的好机会?
想来在那个时候,齐王就在京中安插了许多的自己人,尤其是军队。
“到了如此地步,这位竟还藏有底牌......”杨文绍头冒冷汗,他曾天真的以为自己已经看透了楚天齐这位齐王,但现今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看透这个年轻的藩王,这个藩王,比他想象的更为厉害,心机城府也更为深沉。“看来不到最后时刻,谁也不会知道这位手里攥了多少底牌。”
杨文绍心中苦笑一声,脸上面露惊惶之色,“下官愿听殿下攻京之谋。”
“驻扎京师的军队及护城军共有数十万之多不错,然愿听命孤调遣的护城军千总也有二十余数。”楚天齐挥了挥袖,正色道:“届时宣京正城防守定是最为严密之门,孤打算让汇合京师的大军直攻北门,届时内部之人大开北门,我齐藩之军便如虎入羊群,袭朝廷军队一个措手不及。”
“此计虽冒险,但不得不试。”说着,楚天齐叹了口气,“若诸藩未被召入京城,孤本打算绕路江南,那便能够进退自如,比如今这般不得不博的局面要好得多。”
闻言,杨文绍默然点头,楚天齐这话说的不错,他以伤疾为由免去进京贺寿的破事,但这只是暂时的。
届时皇帝控制住其他藩王,下一步就会收拾掉他这个碍眼的齐王。
所以现今的局面对楚天齐格外紧迫,换做他是楚天耀,也绝不会留下这么一个野心勃勃的齐王,因此,楚天齐必须要反,而且还不能够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