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轩耷拉着脸,苦笑一声,“据他们之中的一些兵卒所言,他们是从益州出发,佯装商船掩人耳目,专门北上的。”
“其他的,下官一概未知。”
说着,徐轩似乎还深怕他们不信似得,又虎头蛇尾的补充了一句。
半柱香后,浑身浴血,宛若血人的蒋耀走到堂前。
霎时间,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味充斥整个内堂,见蒋耀那森然血状,徐轩忍不住皱了皱眉,身躯猛地一颤。
若是此前未与飞燕军出京,留待翰林的卫学海,见到此状定会吓得舌头打结,甚至当场干呕,然如今的卫学海,已大不如前,这位昔日面容儒雅的书生,现在手上沾的血可不比徐轩这个都司少......
穆忠君猛地站起身,急道:“审清楚了?”
“领军之人名刘大光,为分散益州的一万齐藩兵卒的主将,此军为齐藩右大营,兵卒总数共有一万。”
“刘大光曾言,他奉齐王命......”
蒋耀正说着,一旁的徐轩却干咳出声,缓缓站起身,“都督,下官......”
“你他妈别打岔!”穆忠君怒瞪徐轩,破口大骂道:“有本都在,你他妈死不了!你怕个球啊?”
徐轩本欲再说,但当他发现一旁的洛重云与卫学海同时朝他投来杀气凛然的目光时,他瞬间老实,缩着脑袋不敢说话了。
“刘大光言,其带领齐藩右大营从益州出发,其任务有二,其一,是为北上与齐藩主军汇合,其二,是为护送齐藩十万大军的粮饷军辎!他们从益州出发,佯装商船掩人耳目,其船中偷藏诸多粮饷与军辎器械。”
“属下曾问,齐王让齐藩总军北上汇合,所图为何?刘大光直言,齐王将齐藩汇集,意图谋反!甚至齐王在出发前曾与诸将放言,此战定乾坤,一战夺大位,一战,夺天下江山!”
“混账!”
穆忠君怒而拍桌,咬牙怒吼:“好一个狼子野心的畜生!”
卫学海在一旁也听呆了,他知道齐藩展现出来的四万藩军是假数,但万没想到齐藩共有十万之军!
蒋耀抱了抱拳,继续道:“至各省封禁水路后,刘大光所领右大营行进速度延缓,曾在二日前收到齐王书信,齐王言右大营若三日未达京师周围与主军汇合,便不做等候!或许在刘大光的右大营行程放缓之时,齐王便察觉到了不对,故在传予刘大光的书信中,未提及抵京的汇合之地。”
“三日?”洛重云微愣,随即脸色一变,“不好,明日便是齐王与其书信所言的第三日,刘大光等人既不能如约与齐王主军汇合,想来明日便是齐王动兵之时!”
穆忠君与卫学海也在瞬间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两人脸上同时露出紧张之色。
至于一旁的徐轩,早已吓得浑身瘫软了,还真被洛重云给说中了,因为他的胆小怕事,竟然延误了如此重大的情报,此事若被皇上得知,他......
“抖你妈啊!”穆忠君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怒声道:“赶紧去传令,开水路!并从你沪州都司派遣三路斥候,通知沿途各省大开水路!”
“是......是,下官明白!”
徐轩不顾脸上被穆忠君砸出的淤青,失了魂似得跑了出去。
洛重云是精通兵法之人,穆忠君刚说完那番话便知晓其用意,“都督是打算带兵走水路进京驰援?”
穆忠君有些烦躁地招招手,“怎么?你觉得不妥?”
“在下本想让都督伪装刘大光等人的右大营与齐王汇合,好打齐王一个措手不及。然现今时间紧急,此计已不可行。”
说着,洛重云抬头望了一眼边上的蒋耀,“那刘大光,可还活着?”
蒋耀森然一笑,道:“在属下手中受审的人犯,生死自然是由属下说了算,他还死不了。”
“那就好!”洛重云缓了口气,看向穆忠君,郑重道:“都督,将那刘大光带上,并且从被逮的齐藩右大营中选出数位军官随同飞燕军一同进京。”
卫学海还未明白洛重云的意思,一旁的穆忠君则是眼眸一亮。
洛重云的意思很简单,齐王藩军现所处宣京周边何处,所有人都不得而知。若带上这些熟悉齐藩特点,甚至弱点的昔日同泽,对付起齐藩军队来,就要容易的多,起码不至于两眼抓瞎了!
卫学海在一旁出声提醒道:“另外,应派一队斥候连夜赶往京城,将这些消息送达京师。”
“只怕消息还未送达,齐王便带兵攻京了。”洛重云叹了口气,又道:“不过驸马说的不错,无论如何,也得先派人将消息送过去才是,这是咱们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