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都说人心宽体胖,必是仁义憨厚之辈,就是外表看来,也比那些尖嘴猴腮的要亲和些。
你可真能装啊,安禄山。一个胖子的厚道外表之下,藏着一颗伪善奸诈之心。
不过,也是巧了,在遇到安禄山的前一天,自己恰好见到了杨玉环。
难道说,这就是天意?李泌越想这件事越诡异,已是想的有些走神了。
“小先生、小先生。”李嗣业轻声喊道。
“哦,我没事。现在的陇右节度使是谁?还是那个郭知远吗?”李泌问道。
王忠嗣说道:“这郭知远开元九年不幸病逝于军中。后来,接替他的王君廓更是能打,时人称之为‘王、郭’。现在的陇右节度使是张忠亮,也很能打仗,被吐蕃人称为‘张杀’。”
李泌又问道:“张守珪呢?他此时做什么?”
“张守珪还是瓜州都督,兼鄯州都督,陇右经略使,现在在北地与契丹人作战。”王忠嗣说道。
李泌点点头,心说这个张守珪此时正养虎为患,大唐一劫,自他开始。
李泌看看王忠嗣,又看看郭子仪,最后又看了看李嗣业,心说这些人心底纯良,虽是打仗和杀敌的本领都很大,可若是正面硬杠,谁也不是安禄山的对手。
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他们与重心机、过于奸诈的安禄山相比,都略差一筹。
这一筹,该是自己给他们补上。
第一课,就从军盐开始。
想到这里,李泌突然笑着说道:“王忠嗣,圣人到底对你怎么说的?”
王忠嗣有些愣了,心说我什么时候告诉你圣人对我说过什么话了?
“军盐一事,是不是就是你出外任职的试题?考得好,你便可以实现你纵马沙场的志愿。若是考得不好,你就要一直呆在圣人身边,每天为他打理辇车,对不对?”
李泌也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可吴道子昨日来书院的时候,和李泌闲聊的时确实说过,王忠嗣接连几次找过玄宗,想要外出为将。
玄宗也对吴道子等人说过,要再磨磨王忠嗣的性子,此子才堪大用。从王忠嗣最近的表现来看,军盐一事很可能就是玄宗用来磨王忠嗣的。
因为王忠嗣在代州做别驾时,锋芒过于暴露,已是得罪了不少豪强。
玄宗用军盐一事磨王忠嗣,就是想让他知道,世间事不总是看上去那样的。就是边关给战马吃的盐里,也多有众多心机叵测之人算计,更不用想其它事情了。
所以,玄宗想用此事告诫王忠嗣,学会收敛性子,这样才活的久一些。
此为玄宗养人用人的心术,可谓用心良苦啊!
王忠嗣瞅着李泌,眼神复杂,好像是在看一只怪物。李泌却像无事人一样,朝着他笑着。
就那么看了好一会儿,王忠嗣最后终于说道:“小先生是如何知道的?”
李泌哼了一声,心说你一心想离开皇宫,想给自己的生父报仇。可玄宗不想你离开,找个事由难为你一下,难道不正常吗?
“我说王忠嗣,算来算去圣人一点也不亏啊!军盐一事查清楚了,你可以出外为将。想必圣人又多了一位忠心耿耿的将军。若是军盐一事查不清楚,圣人无非就是身边多了一个儿子,怎么的都合适。”
“可我真的想去边关。小先生,你是不知道那里,虽是风沙眯眼,草低现牛羊,可和这里真的不一样。”
“我知道那里和这里不一样。可你作为一个学子,把先生的糗事告诉了圣人,今日先生就罚你老老实实在书院呆着,不许查军盐一事。至于我那五百文钱,吴道子已经按照我的法子,去找韩狗儿了。”
李泌说完后,矮桌旁的另外几个人,除了李嗣业外,都是惊得瞪大了眼睛。
李泌却盯着郭子仪和王忠嗣,心说什么叫做心术?今日就让你们开开眼,你们以后也好记住,凡事多长个心眼。
以后遇到如安禄山那样的奸诈之徒,也不至于吃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