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张说先前裸捐一事,得到了圣人称赞,他肯定会羡慕嫉妒恨。
因为张说此举极为聪明,既得到了一个好名声,还让玄宗高看了他一眼。自古以来,修路架桥,捐资助学,都是善举,都是人人称道的好人好事。
只要让宇文融想到张说入相与他捐资助学有关,宇文融就会上钩。只要他上钩,书院那份礼物就不会白送。
说到这里,李寅才明白书院给宇文融送礼,其实是为了钓鱼,钓一条大鱼。
李寅笑着说道:“小叔叔,宇文融已是当朝宰相,他的钱你也敢算计吗?”
李泌不屑地说道:“大侄子,不算计他的,难道你让我算计城里百姓的吗?”
李寅看着这个只有八岁、叔叔辈的童儿,心说如此年纪便有这般心机,长大了那还了得。又想到自己姓李,与李泌是本家,李寅便笑了。
幸亏此童儿是自家人,若是别家的,还真不敢招惹。
“好吧,小叔叔,你让我说的那些话,我会择机说给他听。不过,他若是不上钩,你莫要怨我。”
“他不上钩,你就不会把钩儿塞他嘴里吗?”
李寅一听顿时瞪眼。接着,李泌又笑着说道:“与你开玩笑的,我哪能让你做哪事。”
李寅释然,说道:“小叔叔拿我打趣了。”
“大侄子,开玩笑归开玩笑,不过有些话你要记住。”
“小叔叔请说。”
“你是官儿,先前与张说交好,没人说什么。后来,张说倒霉了,你又投向宇文融,便被别人不耻。
此次帮着张说搞宇文融,虽是一件好事,可事后你想过没有,说不定一个两姓家奴的名声在等着你。”
李寅听了这话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怎会不知?读书人的骨气都已被我丢尽了,就是本家人见了我,也多有怨言。”
李泌道:“今后你有何打算?”
“此事了结后,我也就对得起张相对我的知遇之恩了。这长安我是不能呆了,无外乎通融通融吏部,寻一处州县做个外放官罢了。”
“你才三十岁,就打算混日子了吗?”
“我能怎么办?先前无意间卷进朝争,现在又做了这两面人,日后为官……”
李泌撇撇嘴,心说你以后在这城里为官,怕是没朋友了。
“大侄子,不如你去陇右或是河西吧,我大兄二兄来信了,说那里虽是诸事不便,可经常有战事,忙起来便顾不得多想别的事情了。”
“大叔叔和二叔叔在陇右河西俱已是行军参军一职,想来两人甚是被节度大使看重。”
李泌道:“是啊,他们比你小许多,尚且能因功递进,你已是六品的谏官,只要用心,在那里做个五品官想必不难。”
李寅点点头,说道:“等这边事情了结,我便自己请辞,去陇右任职。”
“好,我大兄在那里,你去了必然有所倚靠。”
就这样,今日他对宇文融说的那些话,大部分都是李泌让他说的。
这些话,让宇文融心里酸酸的,透着那么点不自在。
宇文融也想通过书院给自己扬扬名声。可扬名是要花钱的,宇文融此时不缺钱,就缺一个好名声。他让李寅去书院回礼,无非是先探探路。
李寅也不客气,在宇文融那位老管家吹胡子瞪眼中,专门挑了那些贵重的礼品,让人装上马车,一股脑儿的送到了书院去了。
看着那些贵重的礼品在书院的院子里堆成了一座小山样子,李泌掩饰不住自己的得意之色,对李寅说道:“宇文融上钩了。”
而此时的李寅,已经对本家这个小叔叔佩服的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