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矮桌后面。
不过,这人看到李泌后却愣了一下。
李泌知道他为什么发愣,还不是因为自己这身高吗?说是八岁了,却像是五六岁的童儿一般。
“张将军大名,李泌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方知将军生的竟是这般威武。不过,这长安不是你打仗时的那处九曲之地,此间来回厮杀用的也不是刀弩,而是这里和这里。”
说着,李泌指指脑袋和嘴巴。接着,李泌又说道:“若说这九曲之地,这长安才是一处真正的九曲之地。这里的人,肚肠都弯弯绕绕的厉害,如九曲回转一般,让人摸不着头绪。”
说完后,李泌也不等他招呼,径直坐了下来。
张忠亮却站了起来,拜手说道:“小先生,张相公曾有言,遇事不决可咨询小先生。不知小先生……”
“我那老友先前说过,张将军与他曾共生死,是拿命换来的交情。今后见到将军,如见到他一样。”
“这就好,这就好,某家就不客气了,有话便照实直说了。”
李泌看着那些饭菜,随意的说道:“说吧,不就是回到长安以后,圣人迟迟不召见你,你心里不安吗?”
张忠亮点点头,说道:“小先生已是知道了。”
李泌看到这些饭菜,觉得自己还真饿了。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把手伸了出来------
张忠亮看在眼里,赶紧将木箸递到他手里,说道:“先吃饭、先吃饭……”
一阵狼吞虎咽后,李泌心满意足的擦了擦嘴巴。
李泌看到张忠亮虽是拿着木箸却极少吃东西,就说道:“将军,人是铁饭是钢,凡事都要吃饱肚子以后,才有心思和气力做事。你这不吃不喝的,可是没了将军气概。”
“哦,小先生还知道将军临阵,以气定神闲为上,以心中不安为中,以惶恐惶惧为下?”
李泌点点头,说道:“两军对峙,胜算难定。这带兵将军若是以气定军,就先自胜了一半。”
张忠亮点点头,心说两军交战,双方都是队列齐整,旌旗招展,军鼓声声,不就是为了稳定军心,以气势压倒对方吗?
“小先生家中可有军伍中人?”
“我的两位阿兄,一个在陇右,一个在河西,都是参军之职。不过,我却没见过他们,与他们只有书信往来。”
张忠亮问了李泌阿兄的名字,却不记得有这么一个手下。军中幕僚甚多,各主事参军判官也很多,自己做为主帅,他们认识自己,自己不认识他们也很正常。
李泌看到他拿着木箸发愣,就说道:“张将军,这饭菜不好吃吗?”
张忠亮一愣,赶紧说道:“甚是味美。”
“那你发什么呆,快些吃啊!”
张忠亮于是大吃大喝起来。
李泌一边看着他吃饭,一边在心里想着,这些饭菜里放的可都是用我说的那个法子,简单熬制的精盐。
味道也不比你的那些手下熬制的精盐差吧?
不多时,张忠亮就吃饱了。
李泌看他打着饱嗝,已经没了刚见到他时的落寞样子,就笑着说道:“张将军,天下最难吃的食物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