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不算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白燐总是把自己那会儿的尴尬归结于年轻带来的不成熟,不论如何,从薇尔丹蒂熟练而贪婪的动作,乃至她为人处事时游刃有余的态度来看,这个罹患不死病的图书管理员兼先知大师麾下的计算师肯定已经活了相当长的时间。
至于她们当时为什么会对彼此产生好感,而之后为什么又会产生那么深的龃龉,白燐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擦了擦嘴唇上留下的唾液,感觉喉头那种黏腻翻滚的恶心感似乎下一秒就会让自己吐出来。看着薇尔丹蒂心满意足的表情,白燐愈发开始怀疑这个女人大概是真的能享受他人的痛苦。
她竭力调整好自己的呼吸,不去管周围的顾客隐隐投来的古怪目光,这才配合薇尔丹蒂维持住信息魔法的屏障,把刚才的问题接下去:
“厄休拉.红月到底在找什么?‘归位学派’和‘灰党’为什么会因为那个东西大打出手?还有,如果我想解决这件事,究竟有什么可靠的手段能实现这个目标?”
薇尔丹蒂轻轻敲着玻璃桌面,舒展的眉头和微眯起的紫红色瞳孔间似乎充满了回味和满足:
“你还真是敬业啊,连骂我的功夫都省了吗?”
“干!既然我已经满足了你的要求,就快点说,不要废话!”
“好好好,你别急。”
薇尔丹蒂推了推手,笑容灿烂地说道:“那个堕落天使和‘归位学派’的目标,都是一件十分重要的古老者遗产。而他们之所以会冒险在城市里释放‘盲目者’,甚至不惜通过一个菜鸟门徒的行动来喂养这种危险的彼岸生物,其实道理也很简单。
“本来谈妥条件,准备瓜分‘异端之书’的几个法外组织,因为一次意外的事故陷入了内讧。在这之后,圈养着大量‘盲目者’的‘归位学派’肯定会在寻找那件异常的行动上占尽先机,成为众矢之的也很正常——厄休拉.红月只不过是凑巧在负责处理这些事务罢了。”
薇尔丹蒂抬起一旁的黑咖啡抿了一口,望了望协约图书馆高耸的彩绘天窗,随后才微微收敛起笑容道:
“至于解决这个问题的手段?如果愿意冒险的话,你可以试试学会分配的那个‘恐惧魔方’。我记得‘2-13F”这件异化法器在发给你之前,起码已经封印了五只离群的彼岸生物。
“当然,看在过去的情面上,我还可以额外提供一个情报。”
白燐有些狐疑地看着对面的娇小少女,见她一直没有说话,便感到刚才压下去的火气似乎又涌了起来:
“这个情报有没有条件?”
“怎么可能?既然是过去的情面,我怎么敢刁难你?”薇尔丹蒂没等白燐开口,便抢先说了下去:“我记得那个白泽是四阶的‘法王’来着。如果他手头还有路有为身上的神血,你们大可以拜托他申请材料,亲自制作一件拥有抑制效果的异化物。
“否则,宁肯不再参与这次调查,让学会降低你们的评级,也不要在没有充足准备的情况下往更深处走了。”
虽然并不认为薇尔丹蒂会用假情报欺骗自己,但出于一个职业术士的警觉,白燐还是把自己的疑虑提了出来:
“你凭什么能这么肯定?”
“凭着我现在不能说的东西。”
尽管只是一刹那,薇尔丹蒂的眼睛里还是闪过了一丝罕见的迟疑和动摇:“也许那份工作对你的前程确实很重要,但那都是建立在持续性这个基础上的。
“于我而言,燐——我不想看着你白白送命,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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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救赎终端”临时改变的提示,路有为不得不终止之前的计划,直接改道前往鲁登斯区的那家充满中洲东部风味的“雁鸣客寨”。
当然,因为塞拉尔身上的伤势和各种潜在的危险,他最后只能以“唐泽先生”的名义,让酒店加了张折叠床,把舒适的大床让给了天使小姐。
尽管塞拉尔看起来十分心不在焉,路有为心里还是不时会感到莫名的尴尬——先前放姬思远的鸽子已经足够难受,如果对方之后再追问起塞拉尔这天晚上为什么要和路有为共处一室,他觉得自己也很难解释清楚。
当然,最大的麻烦也许都不是老白。
两年多以来,路有为已经习惯了独处。不得不和一个熟悉的异性朋友在逼仄的旅馆房间里过夜,这让他下意识地感到极其不自在。
PS:先更后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