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亦师亦友

    送别赤天掌门之后，圣十玄被鬼氏陌带回岛上。

    说起来，天息岛的面积极为广阔，然而鬼氏陌的起居却非常简陋，几个山洞随意地开凿在百丈高的峭壁之上，这便是鬼氏陌的居所。

    二人来到悬崖之下，鬼氏陌把圣十玄放落到地面，一转身，独自飞入峭壁上的山洞中。

    “左边两处是我的居室，其他几个山洞，你随意挑选吧。”上边传来鬼氏陌的声音，“别和我说你还不会飞，你那点小心思逃不过我的眼睛。”

    圣十玄听罢先是一愣，转而一想也是，老鬼的修为已是二劫飞升期，自己从外学来的那点小道法还真瞒不过后者的耳目。

    “对不起前辈，晚辈隐藏修为失礼了！”圣十玄急忙对着前方作揖拜道，“晚辈之前已经习惯如此，但是我真的不会飞。”

    “哈哈哈……”

    忽然间，鬼氏陌在上面哈哈大笑起来。

    眨眼间，鬼氏陌的身形随着笑声来到圣十玄身边。

    “难怪赤天那个老家伙如此珍爱你，果然聪明极慧、碧玉无疵。这样吧，以后就喊我鬼兄，我交下你这个小友了！”鬼模样一改先前的冷漠，对着圣十玄和颜悦色道，“来，别害怕，自己试着飞上去，我在下边守护。看你也是刚达金丹期，多练几次就会了。”

    “谢谢前辈，那晚辈就试试吧。”

    圣十玄说完，对着鬼模样深施一礼。

    “都说了喊我鬼兄，什么前辈不前辈的，听着真是俗套。”

    鬼氏陌微微不满，大手一挥。

    圣十玄点点头，双脚并拢，意念内敛，身体随之慢慢凌空浮起。

    “停、停！不是这样。”还未等圣十玄飞得更高，鬼氏陌就把他叫停，“首先不是意念收敛，而是元神外放，这样方便观看周围环境，然后是意随神动、身随意动、气随身动。人之所以悬空飞行，靠的是体内真气外放托浮推动，而意念又是可以引导真气运行。但是没有元神外查，你会失去方向，其后果，轻者与外界事物碰撞，重者，在战斗中被对手杀伐。所以，这四者一定要衔接好才是。”

    鬼氏陌这一番话说完，圣十玄听的是心悦诚服。

    圣十玄何等聪明，微微一想便凌空拔起。

    看着圣十玄飞在空中兴奋的样子，鬼氏陌忽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

    “你有武器吗？”老鬼随口问道。

    “武器？没有。”圣十玄悬在空中摇摇头答道。

    他在修道界根本就是一个无根之人，谁能给他武器？

    “这样啊，咱们回山洞。”

    老鬼说完，一闪身形飞向峭壁上的小窝。

    见此情景，圣十玄急忙凝神跟随在老鬼的身后。

    晃晃悠悠间，圣十玄飞进鬼氏陌的居室，却见老鬼正在低头满屋一通翻找。

    片刻后，鬼氏陌手中多出一柄两尺见长的青色短剑。

    就见其眯着眼睛，顺着剑身吹了吹上面的灰尘，随手抹掉上面的元神烙印，然后转身递给圣十玄。

    “拿着，这是老哥我修道的第一把飞剑，现在用不上了。”老鬼有些追忆地说道，“此剑是我师傅送给我的一把上品法器，虽说不是极品，但是比较适合初练飞行的修道者。”

    “谢谢前辈！”

    圣十玄听罢俯身一拜，双手接过短剑。

    “怎么还喊前辈前辈的？我都说了，喊我鬼兄，这个孤岛上就你我二人，你喊我前辈真是别扭，以后不许喊了！”老鬼不耐烦的摆摆手道。

    “那好吧，鬼、鬼兄、鬼哥。”

    圣十玄结结巴巴道，他感觉这样称呼真是难以张开口。

    自圣十玄出生以来，其父教母传，让他不失礼节是为习惯，如今面对一个如父般的人喊大哥，这一时间，他真的难以转过来。

    “哈哈哈……”

    老鬼一听圣十玄这么称呼他，顿时开心起来。

    他笑呵呵的看着把玩短剑的圣十玄道：“这就对了嘛，你先回自己的洞居把剑滴血认主，然后按着我说的方法催动短剑凌空飞翔，什么时候指使如臂，你就可以踏剑飞行了。”

    圣十玄笑呵呵应道：“好的，鬼哥，我这就回去琢磨，真是有些等不及了。”然后告别老鬼回到自己的洞居。

    山洞内，圣十玄按着老鬼一说，滴血认主，然后用意念将短剑慢慢凌空祭起。

    他先是控制短剑在屋内盘旋，然后又加速盘旋，同时，不停地变换飞剑的飞行角度。

    仅仅一个时辰，圣十玄即做到剑随意行，此时，就算他闭上眼睛，也能做到用元神来掌控短剑。

    如此这般，他又玩了近一个时辰，忽然想起老鬼，于是俏皮的一笑，将短剑直飞老鬼的洞居。

    “哈哈哈……”

    顷刻间，相邻的山洞内传来老鬼爽朗的大笑声。

    “小老弟还真是奇才啊，两个时辰就搞定飞剑！悟性真是不一般。”

    话到人到，老鬼的身形一晃来到圣十玄身边。

    “想当初，我练习飞剑之时，可是费老劲了，整整用了三天啊！小老弟真是厉害！”

    老鬼说完话，又拍了拍圣十玄的小肩膀。

    听闻此言，圣十玄脸色泛红，其实，他刚才之举并没有炫耀之意。

    老鬼一见圣十玄面露尴尬，哈哈一笑，说道：“走，老哥我领你转转天息岛，怎么说，现在你也是这岛的一位小主人。平日里，我自己的时候懒得跑，这回你来了，反倒是勾起我的兴致。”

    然后，也不容圣十玄分说，自己抢先踏上一把三尺鬼头刀，瞬间飞到洞外。

    圣十玄见状，笑着摇摇头，迈步来到洞口，然后轻轻的把短剑放出，令其悬在面前，紧接着，他身形一闪落在剑身之上，待站稳后，尾随老鬼而去。

    起始，因为是初次御剑飞行，圣十玄无法跟上老鬼的速度，但是当他们飞出数百里后，无论是飞剑的速度和灵活性，前者皆不弱于后者。

    鬼氏陌看罢，心里暗暗称奇，脸上更是露出赞许之色。

    “咱们这座岛，周围环绕千里湖面，湖面上狂雷闪电昼夜不断，既是这里的奇景，也是这里的保护屏障。非达到炼师的分神期，休想进来，就算是炼师巅峰，也不可在雷场中驻足太久，否则，元神极易大损。”老鬼边飞边解说道，“特别是在天息岛的南部，有一块红色雷电区域，极度危险。我曾经试着踏入半步，结果差点没把我劈死，我脸上的伤就是在那留下的。要是渡劫时的雷电也是如此，估计老哥我可就要绝望了！想当初，没受伤之时，我也算是个大帅哥啊！”

    老鬼半真半假的说完，仰天一声长叹。

    圣十玄在旁听罢，不由得偷偷窃笑起来，就老鬼这幅身材，就算脸不受伤，那也不见得帅到哪去。

    “你不信？以后你可以问问赤天那老家伙去，他可不糊涂，心里有数着呢。就说那个你的修为吧，他肯定早已经看出来，只是没说罢了。他可是老奸巨猾，哼！没我实在。”老鬼嘀嘀咕咕的，竟然数落起赤天来，“也不知道数月之后，赤天老哥能否得道升天啊，好是担心。”

    听闻此言，圣十玄的心里涌出一股暖流，他离开家之后，的确遇到过像清虚这样的败类，但是在人世间，还是情意浓重者占多。

    不觉中，他对赤天和这位鬼哥有了更深的好感。

    “小老弟，我带你去烧烤野味吧？”猛然间，老鬼冒出这么一句，“虽说你我已经不需进食，但是吃的感觉还是要有的，就算那些天仙、地仙的，不也是没有放弃美食吗？走，跟我来。”老鬼言罢，一转身带着圣十玄飞向岛心。

    “咱们岛上有一种鸟，名为赤鹜，通体红艳，肉味不但鲜美，还能补气。”

    说话间，二人已来到岛心，就见一群红色水鸟在岛心的小湖上漂浮着。

    “那就是赤鹜。”老鬼指着湖面水鸟道。

    话音未落，老鬼凌空一抓，手上多了几只水鸟，随后领着圣十玄返回岸边。

    老鬼先是把赤鹜拔洗干净，然后悬在空中，双手隔空托着真火开始烧烤，片刻后，一阵异香钻进圣十玄的口鼻。

    望着眼前金黄冒油的美味，圣十玄不觉间食指大动，细算起来，他已经有些日子没好好吃顿饭了。

    看着圣十玄这个小老弟的馋样，老鬼甩手扔出一只烤好的赤鹜。

    圣十玄一把凌空接住，低头便吃。

    “好吃！鬼哥，真是美味啊！”

    圣十玄狼吞虎咽的吃完一只后赞道。

    然后也不等老鬼递来，自己伸手便摄来另外一只，看得一旁的老鬼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二人边吃边聊，直到三个时辰之后，才回到洞府。

    随后的日子里，圣十玄过的更加逍遥自在，每天不是修炼，就是结伴老鬼出去游玩，一个月时间里，倒也看完了全岛之貌。

    这一天傍晚，圣十玄看见老鬼仍在修炼，便独自一人飞出山洞。

    放眼望去，远处湖面上亮起一道道闪电的弧光，他忽然想去看看老鬼所说的红色闪电。

    因为那片区域十分危险，老鬼先前并没有领着他前去，但是他实在是按耐不住好奇心，于是，他踏着飞剑向岛南飞去。

    他准备在边缘看看即可。

    大约飞了半个时辰，圣十玄来到湖边。

    远远的，阵阵轰鸣声传入耳内震撼心魄。

    他在岸边驻足数息后，发现老鬼所说的红色闪电区域离岸边尚有十余里，而其它区域则是正常雷区，看样子对他的身体无碍。

    于是，他放出防护罩，御剑向那个方向小心翼翼的飞去。

    然而，圣十玄刚飞出五里不到，一种发麻的感觉突然从他头顶延伸到脚底，这种感觉极端霸道，即使他有防护罩护体，也无法完全遮挡。

    圣十玄停了下来，闭上眼睛。

    他想要感受下这种奇异的感觉。

    悄然中，他的骨骼中延伸出无数条细密的网状黑线，然后慢慢地盘布在他的体表。

    空中的雷电似乎感受到了指引，迅速的向圣十玄飞来，砰地一声，防护罩破裂。

    圣十玄完全暴露在雷电中。

    圣十玄心里一惊，遂即猛地睁大双眼，却看到上空的雷电已经形成一个刺眼的漩涡向他袭来。

    “我的妈呀，不好！”他在心里一声大叫。

    这回玩大了！

    他慌忙转身就要向岸边飞去，但却为时已晚。

    眨眼间，闪亮的漩涡把圣十玄完全埋没，他深深的陷在漩涡的底部。

    伴随着震耳的雷鸣声，圣十玄在短暂的慌乱后冷静下来，他稳住身形，稳稳的站在空中。

    他低头看一眼身体，此时体表上的黑网更加稠密和粗大，近乎覆盖了全身，而闪电漩涡却像是洪水找到宣泄口一般，汹涌的扑面而来。

    刹那间，圣十玄的长发完全竖立而起，一根根发丝直指苍穹，而漫天的白光则顺着发丝和黑网渗入到他的体内。

    此时此刻，他再也感觉不到发麻的心颤，有的只是一丝丝清凉般的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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