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蓝色的传送光芒闪过,科莫休斯主教站在秘密的传送导航间中。房间内壁每一块砖石上,都用炼金魔药蚀刻出奥术咒文,再往其中充注宝石晶尘,形成“回避侦测”、“法师密室”等恒定的防护法术。并且整个房间就是“传送法阵”,能够让科莫休斯主教跨越几千上万哩的距离,往来新旧大陆。
轻轻推门离开,科莫休斯主教非常熟练地施展奥术,移动砖石墙壁将传送导航房间遮掩起来。石墙之上有一道以神迹力量灌注的“死亡徽记”,肉眼难以察觉,甚至连魔法灵光也没有。但要是有科莫休斯主教之外的人,以暴力触动这面石墙,就会引动“死亡徽记”爆发出恐怖的杀伤力,将冒犯者轰成飞灰。
科莫休斯主教沿着一条阴暗走道,来到自己的书房,回身拉上书柜密门,一副寻常样子跪在圣典之前,以极为虔诚的姿态翻阅诵读。
过了片刻,书房之外有人敲门,同时传来声音:“主教大人,前来接受祝礼的绅士们已经到了。”
科莫休斯主教起身走出书房,外面是几位低级教士,每个人都身穿宣教院红袍,服饰朴实无华,腰间只用一条麻绳当做腰带,但每个人腰间都插着短铁棍。从手掌虎口、肩膀身形能够看出,这些低级教士都是深谙厮杀的武者。
宣教院在大伦底纽姆帝国创立之前,曾作为神圣之主教会的武装集团,拥有一支实力强悍、阶级分明的军队。死灵之灾时期,神圣之主教会俨然成为嘉拉德大陆上人类文明的守护者。宣教院所率领的救世军,汇集了大批武装教卫、战斗牧师、护教军士,军事实力超过劫后余生的各个国家。
尤其是在死灵之灾过后,嘉拉德大陆各国遭受不同程度的损失,被亡灵肆虐的土地,尽管渐渐恢复恢复生机,可是当各国重新派人前往复垦,便发现蜥蜴人、地精就跟雨后蘑菇一样疯狂滋长,食人魔、豺狼人盘踞着破败的城镇废墟,半人马和兽人驰骋在原野上,还有食尸鬼这种死灵之灾的残留物潜藏在墓穴井底。
那时候各个国家上至国王公爵、下至平民农奴,几乎所有人都将希望投向宣教院救世军。就算那时候乡野之地也有零散的施法者,可死灵之灾的记忆,让世人对于魔法、巫术等尤为忌讳,对神圣之主的狂热信仰、对教会的神迹十分推崇。
宣教院救世军也从抵抗死灵之灾、守护人类文明的武装集团,渐渐转变为清剿怪物、开疆拓土的军队组织,将矛头指向一切非人怪物,势要把神圣之主的威光传遍世界每一个角落。
可是当宣教院率领救世军浩浩荡荡地向东进取,嘉拉德大陆西部沿海,有一个叫做卡美洛的海边渔村,一个小男孩呱呱坠地,在他其后的人生中,彻底颠覆了嘉拉德大陆的格局。
而宣教院和救世军为人类文明击退怪物、开拓疆域,也间接为后来大伦底纽姆帝国的扩张奠定基础。
只是帝国与神圣之主教会的关系,谈不上有多融洽,世人皆知开国皇帝本人是得到大德鲁伊的指引,也跟各路施法者有所往来,而开国皇帝赖以发家的伦底纽姆城,在死灵之灾时期也未受太大波及,早年间更是被其他国家视作落后邋遢的蛮子。
神圣之主教会自视为人类文明的保护者,其中以宣教院和救世军为甚,可他们对于人类各个国度的征伐厮杀,却找不清自己的位置。而且救世军本身并不隶属任何一个国家,偏偏又集中了不同国家的信徒。
这便导致伦底纽姆帝国在嘉拉德大陆快速扩张和吞并各国期间? 救世军居然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拆得支离破碎? 昔日共同奋战的护教军士,转眼投入到相互厮杀、兵戎相见的战场上。
虽然宣教院也曾提出要加入其中某一方,但抄经院、慈爱院都表示反对,教会的职责是引导和救护迷途的世人? 而不是卷入他们的征战之中。
总之在当时情况下,教会一反常态地低调,既没有出面支持大陆征战的任何一方,也没有仗着过去名望声威调停斡旋。如今回头再看,或许教会三院的分裂,在当时已经埋下契机。
后来也不知因何原因——传闻是私人仇怨,或许是为了扫除死灵之灾的遗患,宣教院院首、称号为“宣教之矛”的地上圣人,携带同名的教会神器,与奥秘之眼的“黄金智慧”米柯西爆发了惊天动地的决战。
那一战虽然双方各有说法,但世人都当做是“宣教之矛”与“黄金智慧”同归于尽。开国皇帝本人对于教会这种做法表达不满之余,还对神圣之主教会颁布《解除武装法令》,禁止教会拥有私属武装与军队。
这条法令在推行上并没有太大阻碍,因为当时宣教院不仅损失了地上圣人,救世军更是名存实亡,抄经院一帮文书教士,慈爱院负责治疗施赈,没有谁会主动抵抗这条法令。
再说了,法令只能解除表面上的武装,并不能阻止虔诚教徒掌握神迹,帝国在这方面还是相当宽容,后来也有几任皇帝成为教会信徒。
帝国建立以来,教会内部三院彼此渐行渐远,抄经院和慈爱院底蕴尚丰,唯独宣教院一日不如一日。不过近几年情况又有转变了,当今这位皇帝陛下对宣教院颇为重视,并且开放教区,让宣教院内那些郁郁不得志的武装教卫,一跃成为地区主教,并且可以招募属于当地教区和礼拜堂的卫队。
科莫休斯·赤红伯爵也是在这期间改头换面,从一位在新大陆冒险归来的武装教卫,升任帝国本土内一片教区的主教。此地距离伦底纽姆城不过数百哩,周边不乏皇亲国戚和商会富豪这些体面人的庄园。
地方主教的身份,让科莫休斯能轻松接触到本地名流。而他每周都要举行祝礼仪式,为这些名流绅士赐福、疗愈身心,并不会收取任何金钱。
当然了,这些体面绅士都会拿出自己每周部分收入,捐赠给本地教区,以表达自己虔诚的信仰。
科莫休斯主教让低级教士先去招待,自己来到礼拜堂内放置各类仪轨器物的房间,取出一个金光灿灿的大杯,这是祝礼仪式必不可少的器皿。
就见科莫休斯主教将香味馥郁的红酒倒入金杯之中,然后从掏出一柄锋利的精金匕首,割破手腕后,并没有流血不止,仅有一滴奇妙血珠在伤口处缓缓涌出,伴随科莫休斯那亵渎的咒语真言,让血珠呈现邪异红光。
明明是污秽邪恶的力量,可是在礼拜堂这个“圣居术”笼罩、神迹光耀充盈的环境中,没有丝毫冲突扞格,血珠是如此的纯粹无暇,仿佛是上主亲自投向凡间的宝石。
随着亵渎真言渐息,血珠滴入金杯红酒之中,转瞬化开,让杯中红酒鲜艳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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