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首,关于新大陆教区主教任命,抄经院只保留最终裁定权这件事,请恕我们无法同意。”
深夜时分,刚刚举行完祝福典礼的一众主教,还未换下厚重华贵的牧师长袍,就来到大礼拜堂中的会议厅,银质烛台上插着特制的香薰蜡烛,照出一团团昏黄黯淡的光晕,往墙壁上投射出朦胧晃动的影子,反倒是从院首身上神器散发出的实质灵光要更耀眼一些。
抄经院院首坐在最上方的宝座,扶着手中“天国节杖”,下面左右两侧分列着来自帝国本土与新大陆的主教,俨然形成对峙势头。
此番前来的本土主教人数虽然不多,但基本都属于教内中高等的教职人员,就算其中部分人没有自己的教区,但也多是高等圣职者,要么在黄金大圣堂中辅佐院首,要么负责巡视各地教区、监督教职人员。
反观新大陆的主教,数量虽然更多,可能力上参差不齐,这与教区划分不清有关。而且新大陆内还牵涉到互保同盟与帝国的矛盾,教区主教们为了各自利益,也未必会共同进退。
很显然,本土主教们就是看中这点,在祝福典礼结束后,不给休息的机会,集体要求院首撤销最终裁决权。
老院首望向本土主教们,说道:“最终裁决权并非是我拍脑袋想出来的,教史之中有明确记载,当初启蒙先知率领教众走出艾斯卓王国后,在如今嘉拉德大陆各地传播神谕。当年的情况比如今要艰难得多,就连主教委任、教区划分的制度都不成熟,所以各地教区的主教,也是由当地教职人员推选,然后大圣堂只保留最终裁定的权力。”
当即就有本土主教反驳道:“可当年是当年!如今教会各项制度已经完善,为什么还要选择过去不成熟的方式呢?”
老院首说道:“请问诸位,你们对新大陆了解多少呢?这里的民众要面对什么样的苦难?他们所期盼的救赎与抚慰,是否仍跟帝国本土一样呢?你们又要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以总督和法师为主的统治,那跟帝国本土的贵族领主能是一回事吗?”
本土主教们相互对视,随后说道:“院首,我们的态度是,由抄经院委派审判官和教士来新大陆。我们也承认对新大陆的认识不够,可不能就此置之不理,恰恰应该大量向新大陆派出教职人员。如果有什么不懂的,正应该在实践中不断学习。”
老院首闻言没有说话,新大陆主教们就不能忍了,如果由本土教会派人前来,不就是在瓜分他们的权力吗?确实有部分主教最初前来新大陆,是怀着挣钱牟利和个人享受来的。当即有人出言道:
“院首,这件事不要急于推行。如今新大陆内部,五芒星之塔与奥秘之眼的纷争、互保同盟与帝国的对峙,都让形势变得异常复杂。教会如果卷入得太深,那抄经院在本土又要如何面对帝国的责难?”
本土主教们则厉声呵斥道:“开什么玩笑?将教会卷入互保同盟与帝国的对峙,不正是你们这帮人的自作主张吗?你们当中还有人,居然将奥兰索这么一位异教徒奉承为地上圣人,连最基础的信仰都要抛弃了吗?!”
艾比利特主教知道这话是针对他,也出面应对道:“这不是奉承!奥兰索医师在各地建设医院,并且培养治疗者巡游行医,这本身就是符合吾主教导的崇善义行!”
“什么崇善义行?”本土主教冷笑反驳:“恐怕艾比利特主教你还不清楚吧?那位奥兰索医师在离开大礼拜堂后,直接去往新卡美洛城最奢华的酒店‘暮光妖精’,索要十名妓女。这种挥霍无度的肉欲享受,别说崇善义行,简直就是腐化堕落之辈!”
艾比利特主教也毫不示弱:“那你们这伙人去德克弗德公爵的庄园聚会又是怎么一回事?就这么急着去奉承贵族富豪吗?”
本土主教抬手指喝:“你懂什么?公爵一家历来是教会的虔诚信众。跟当地上流社会中有良好名声的贵族打交道,不正是为了教会事务着想吗?”
“够了!”老院首轻轻一顿天国节杖,震慑在场众多主教,轻声叹气道:“艾比利特主教,以后关于奥兰索医师是地上圣人这件事,不要继续宣扬了。”
“可是……”艾比利特主教正要据理力争,老院首抬手阻止,继续说道:
“地上圣人不能光凭一处教区的尊奉,也不是仅仅靠抄经院的裁定,必须要有信众公认的善良事业,对信仰践行要能得到吾主的恩赐祝福。”
“是,我明白了……”艾比利特主教也有些失望,怎么奥兰索医师刚跟大主教会面完,就立刻去招妓嫖娼了?这作风也太荒淫了!
本土主教们刚要得意,老院首则说道:“至于说往新大陆派遣教职人员这件事,我也有一个想法。新卡美洛城人口众多,而且情况复杂,不如就在这里进行实践。
各位从本土而来的主教,不要只想着光顾富人区的庄园豪宅,而是去往普通市民之间,甚至要去贫苦大众聚集的地方,亲自施赈救济,为伤病之人治疗,探问他们有什么需求,切实解决他们的苦难。”
那帮本土主教闻听这话,几乎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他们大多从普通教士、低级圣职者,一直奋斗至今,从众多教徒间脱颖而出,好不容易混到主教的位置上。就算按照教义,要过着清贫简朴的生活,但谁会无缘无故再去体验普通教士那种日子?
“不愿意吗?”老院首说道:“如果连新卡美洛城普通民众的苦难都不愿意去了解,我怎么能够相信你们方才所说?还是说你们要承认,自己也只是想来新大陆占住一片富饶的教区,好方便日后竞争抄经院院首这个位置?”
“院首!您怎么能说这种话?!”这下本土主教们立刻哗然,眼神到处乱扫、躲避他人身后、神态紧张辩解,各种丑态毕露。
“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遮遮掩掩地说话,拿着圣典中的词句来掩饰自己的意图。”老院首微笑道:“这也算是我的老毛病了,诸位跟我共事这么多年,估计不少人很讨厌我吧?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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