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正丰饮了一口茶后,只是轻笑着问道:“我罗州府沃野千里,粮谷丰足,就是不知上差要多少了?”
“三千担。”赵震云淡风轻地说道。
“三千担?”金正丰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来人好大口气,若是几百担粮食他私下找粮商们筹措一下就好,但这般多的粮食他就只能去联络州府中的两班高门。
“牧首可是怕我等没有买粮的钱?”赵震再度拍手,黄胡子又从包中取出一个木匣,放在桌上,推开匣盖,露出一颗个头硕大的珍珠。“此物放在牧首处,作为抵押何如?”
三千担粮米,以朝鲜三分银子一担的粮价,也就是九百两的买卖,这颗东珠,连带刚才那块貂皮夹起的价值便已超过百两。
都是官场上行走的人,当然知道这哪里是什么抵押,不过是借机送礼而已。
金牧首有心拒绝,但是看了珍珠和貂皮,咬了咬牙道:“上差自大明而来,下官怎敢说银钱这种阿堵物。只是这三千担粮食数量太过巨大,官仓之中只有百担存粮,可若要动用民粮的话,下官少不得要多费些唇舌。”
想坐地起价,怎么可能?
赵震摇了摇扇子:“若是太麻烦牧首,那鄙人就不多打扰。吾等从开城离去时,友人还特意提点过我们全州盛产稻谷,估计向北航行应该走不多远。”
全州的湖南平原同样是产粮区,若论丁口与产量甚至隐隐在罗州之上。
赵震下巴一翘,黄胡子就要走过去收起珍珠,不料却被金正丰一把按住了盒子。
“上差莫急,买粮事大,但人命关天,这区区三千担粮食,就包在下官身上了。”金牧首连忙劝阻道。
赵震手握折扇,微笑道:“若是如此,我便说第三件事,吾等船只遭遇风暴,多有珍贵之物受损,特此想向牧首讨一块地方晾晒货物。”
这个请求虽然合情合理,但是罗州牧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扭头看了眼一直保持沉默的钟吉,决定把这个问题抛给他。
“钟大人,你是此地的父母官,可否为上差解忧?”
钟吉一直在旁边冷眼看着,心中不知是该骂自己上官利令智昏,还是该骂这个明人狐假虎威,索性冷冷答道:“既然上差说是珍贵之物,鄙县百姓贫苦日久,到时恐生纠纷之事啊。”
眼见这个务安镇守把球踢回给自己,赵震也不恼,反而胸有成竹地说道:“钟大人所虑却有道理,吾观务安百姓多居在荣山江之南,而江北之地甚为荒芜,不见人烟,不知可否将此处暂借我等。”
“荣山江以北?那只是块乱石荒地啊,上使若是在那里晾晒货物,恐怕差役们何以为食啊?”钟吉很纳闷,对方就算是怕自己百姓偷东西,也不需要跑到那么远去啊。
“我等来时,上官就曾嘱托这次朝鲜之行,必不能滋扰百姓,所有买卖必要价格公道,让利于彼。船上将兵多是前线厮杀汉子,未免扰民,也只能安歇在此。不过所用粮米、布帛、蔬菜食水还要多多仰仗州牧与镇守了。”
乱石荒地,没想到后世韩国黄海三大港口之一的木浦港。如今就只有这么个称谓。
不过没关系,葡萄牙人晒货物能晒出个澳门来,自己晒货物,指不定也能为李氏朝鲜晒出个大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