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了俺四张烙饼,人赃俱获,街坊四邻可都看见了。”
“你放屁,俺哥俩就偷了你两张饼。”大点的孩子一个骨碌就地上爬起来,朝着胖子吼道,他用的力气太大,嘴里的血沫连同饼渣子一起喷了出来。
“饼都吃到你的肚子里了,你说几张就几张啊,兄弟们,他们偷了几张饼?”胖子冷声笑道。
“四张!”他身后的伙计一齐喊道。
那孩子眼睛一红,就要扑上去找胖子拼命,赵震一步挡在他身前道:“他们都是你的伙计,当然是你说几张,他们就说几张了。”
胖子丝毫不慌,嘴角向上一挑,朝着围观人群拱着手道:“各位乡亲,各位父老,咱们街里街坊住了这么多年,俺白胖子今天就请诸位有看见的,站出来给俺做个见证,说说这辽东的小崽子到底偷了几张饼!”
围观的百姓们看看白胖子,看看俩孩子,当即有人回应:“白胖子打他爹那辈就给俺们烙饼,从来不缺斤短两,他说四张一定就是四张。”
“对,是四张,我看见了。”
“他俩一人偷了两张,那个小的别看个矮,但是嘴巴大,一口就吞了两张饼!”
村民们七嘴八舌之间,不一会,两兄弟偷饼的情节就变得活灵活现。
那个年纪小的也跪了起来,抹着眼泪掏出怀中刚咬出一个月牙的饼,哭喊道:“你们骗人,你们都是骗子,这饼俺就咬了一口就被追上了!”
赵震把手中扇子一横,挡住了又要冲上去的哥哥,从腰间取出一把铜钱扔到胖子面前。
由于辽民大量涌入,登州粮价始终居高不下,一张烙饼能卖到五文钱,赵震扔在地上的却不下四五十文。
“这下可够了?”赵震指着地上的铜钱问道。
“够了,够了。”白胖子忙点头道,他也不嫌钱在地上,肥胖的身子蹲下得分外灵活,笑嘻嘻地将一枚枚铜钱捡起,一边捡一边还在口中继续说道:“哎,也就是俺看公子你心善,俺就不和你算上因为追他俩俺少卖饼的钱了。”
“那好,你的饼钱够了,按着大明律这俩孩子偷东西的事,就算私了了。”赵震说完,白胖子还没捡完钱,但是并不耽误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你认了就好,那咱们现在可以去衙门,好好说说你当街殴伤孩童之事了!”赵震一声厉喝,眼见白胖子连钱都不捡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他又转向那些围观的百姓道:“各位乡邻,有哪位愿意陪在下去衙门里做个见证。”
围观的百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刚才喧嚣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
那可是衙门啊,有青天大老爷,还有拿着板子的衙役,别说多怕人了!
自己为白胖子对付辽东人吆喝两句没事,但是若说要为他进衙门签字画押,这事还是算了吧。
原本围得水泄不通的街巷,迅速以看不见的速度疏通,等白胖子想拉住那几个给自己帮腔的邻居之时,整个正街上只剩下自己和他的几个伙计。
对,还有那个辽东读书人,和他身后整齐站着的十个更加凶神恶煞的汉子,再回身看看自己的伙计,怎么伙计也跑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