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四年十月四日,尚可爱擒李梅至死牢,严刑拷打,断骨折臂,李梅自断其舌,不发一言。
于此同时,在皮岛的另一头,耿仲裕两头下去,就把沈府的地砖磕得粉碎。
“沈帅耽搁不得了,你再犹豫,万一那李梅招出什么来,那可是杀头抄家的大罪啊!”
沈世魁反复揉捏着手中的两个核桃,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他何尝不知耿仲裕说的是实情。
可这事发突然,自己虽然作了千般准备,万般计较,但是到了动手这一刻,沈世魁的决心却迟迟难下。
耿仲裕跪在地上,看沈世魁沉默不言,头也不磕了,频频用对站在旁边的李应元使着眼色。
李应元得了信号,赶紧上前一步,拱手劝道:“沈帅,黄扒皮身边唯一可虑者,便是尚可喜部,如今他们却被派去袭扰建奴海岸,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孔有德渡海遇险,损失了大半部署,而黄台吉此时已经祖大寿团团围住,攻打甚急。孙元化忙令张焘节制东江诸将肆机骚扰后金防线,陈有时、毛承禄如今都在海中“迷路”,唯有尚可喜奉命出海。
“可是陈帅、毛帅如今也都联络不上,冒然行事,只恐会有意外啊。”沈世魁这话说得中气不足,他越想越是烦躁,竟直接在屋中反复踱步起来。
耿仲裕和李应元看着眼急,也没有什么办法,二人虽也各有部曲,但是没有这位东江泰山点头,终究差了半分胆气。
就在这寂静时刻,附中管家突然从后屋转进,将一封红色书帖送入沈世魁手中。
“咔!”地一声从沈世魁手中响起,耿仲裕寻声看去,竟然是那两个刚才被老帅把玩的核桃,生生被握得碎裂,如今已化作一片一片的碎壳掉在地上。
“沈帅,出了何事?”李应元看着沈世魁逐渐翘起的嘴角,却突然感到一股熟悉的杀气,正从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帅身上散发出来。
“能出什么事?不过是黄帅请我们这些东江的老家伙一起去他府中坐坐。”沈世魁把书帖合上,举起来左右端详了一下,回身就扔进了堂内火炉之中。
“耿、李二位将军,你们且去舒管事去我后宅去些银两吃食,明晚好好跟兄弟们乐上一乐。”沈世魁拍了拍被炉灰染脏的双手,看见堂中二人眼神慢慢发亮,又赶紧补上一句:“记住只找老兄弟!”
……
皮岛之南二百里海域,一艘庞大的沙船却被两艘百料小船截停在那里。
一个贼眉鼠眼,身量瘦小的朝鲜江华岛水军军将,带着五十两白银志得意满地从沙船上跳下。
小船上的人这才缓缓收起弓箭,让开了北上的道路,船上的士兵个个都喜气洋洋。
“妈拉个巴子的,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咱们也不去汉城,还要被这帮棒子兵勒索!”吴大彪子狠狠地咒骂道!
对方毕竟是江华岛的御林军,赵震并不想惹麻烦,自己最近一直在忙着运输物资,这群水兵一直没经历什么实战,万一打狼不成反惹来狼群就不值得了。
“心疼了,受气了,那就回去给我好好练,总有一天咱们得让这帮朝鲜船绕着咱们走!”赵震咬了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