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
马老三听到对面喊话,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自己背了一个下午,可算把这千刀杀的切口给背出来了。
陈家后院小门露出一条缝,马老三一错身形就蹭了进去。
门口里站着七八个打着灯笼的伙计,借着晦暗的夜色,马老三瞧见了下午招揽他来的人。
“到屋子里谈!”那人一招手,马老三赶紧跟了上去。
他再进的屋子是个大仓库,里面打眼看去有三十几人已经先到,此刻正围着屋中的大柴堆烤着火。
马老三刚凑进圈子,打算烤烤自己已经冻僵的手脚,却看见仓库另一侧的小门洞开,接着就走出来一串拿着火把的汉子。
“火把”在人前一字排开,登时将眼前那片地照了个雪亮,接近着有一老一少走到火把前停下,众人打压观瞧,那老者正是归辽行的大东主——陈立三,在他旁边还站着个高大青年,倒是面生得很。
“各位老兄弟请了,今天不顾风寒连也把大货叫过来,小老儿先在这里给诸位赔个不是。”陈立三此时倒像回到了船上一般,再不见前日宴上的谨小慎微,两手把腕子抱了个轻响,就声若洪钟地喊道。
“见过陈大掌柜!”
“甭说夜里,就是刀山火海,若陈掌柜有召,某等也不敢不至。”
下面呼声雷动,陈立三点了点头,右手轻挥,大喝一声:“上酒!”
陈家伙计分成两拨,一波发碗,一波倒酒。酒倒得不多,只有半碗,但是也把这群多日没闻过酒香的家伙,勾得食指大动。
酒虽是冷的,但是喝在肚子里,却像是抱个火团那样暖和,那样舒坦,连带着众人的情致都高涨了起来。
“这次找大家来,实是要与大家说一件关乎我登州辽民存亡的大事,老朽素来不善言辞,就让我身边的这位高人——赵先生,给大伙好好说两句。”
陈立三把赵震往前面一推,自己就向后退了一步,把场中最亮的位置交给了赵震。
先听陈立三说到关系存亡,又听大掌柜称呼那青年为高人,此刻看他走到身前又是读书人的打扮,顿时肃然起敬。
人群中甚至也有人喊起来:“见过赵先生”,只不过要比陈立三的开场要冷淡很多。
这就是人望的差别啊,赵震心中叹道,不过这不快稍纵即逝,他便学着陈立三的样子也抱了响腕。
“诸位叔伯,蒙陈掌柜厚爱,今天小子就来和大伙唠唠嗑,交交心。我就想问大家一句,今年冬天冷不冷?”
本来以为读书人说话都该是之乎者也的调调,可是陈掌柜身边的这位先生张嘴却问大家冷不冷。
“咋个不冷,一场雪下得能有两尺厚,都他娘快赶上俺们在辽东的时候。”马老三在军中时就是个混不吝,最不怕人多的常和,当即扯着脖子喊道。
赵震点了点头,迈步又朝着人群走了几步,追问道“好,那我再问大家伙一个事,诸位家中还有多少存粮?”
“存粮,先生莫是再说笑话,我们连田都没有,如今又入不得城,哪里来的存粮。”人群中有人嗤笑道。
这个答案再明显不过,如今数万流民齐聚登州城外,除了新从城里被驱逐出来的人尚有些许存粮,大多数的辽民两三天能吃上一顿饱饭已是幸运,哪还能能有余粮存下。
赵震再次点了点头,终于走进了人群之中,蹲下身子用及其平淡的语气说道:“那在下就有一问了,距离这冬日还有四个月,大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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