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若是孙元化死了,那么大家可就立马就变成了失节之臣了,想到此处,本来不善骑马的一群文官,更是死死堵在了孙元化的后路上!
孙元化并非后世人眼中的科学家,自然也明白百官之心,长叹一声,苦声道:“也罢,本官先将这头颅寄放在肩上几日,等到光复登州之日,吾必一死以谢天下!”
听到了孙元化放弃挣扎,众官心中终于放了一口气,前方突然有一骑插红快马从远处奔来。
“可是有援军来?”落后一个马头的王徵激动地问道。
那兵丁转眼就到了眼前,只见他滚鞍落马,跪地抱拳,做得一气呵成。
“小德子,你不在吴桥,怎么跑回登州来了?”身后的张焘居然识得这小兵。
那小兵看见自己主将,再也掩饰不住,一下子扑到他脚边哭嚎道:
“大人,孔有德和李九成带着辽兵在吴桥反了!”
“孙大人!”
“孙大人!”
在一片红袍乌纱的马群中间,一个白首老人冷不丁从马上栽了下去。
……
登州城北门之外,早已被冻得身体僵硬的赵震等人,终于看见镇海门的吊桥缓缓放下,引得滩上的数万辽民一阵骚动。
他们已经足足在寒风中等了两个多时辰,不过四肢虽然冻得也有些不听使唤,但是这些辽民的心却是热的发烫。
当城南的火光亮起时,守在城上的士兵便消失了,那位赵先生终于给大家漏了底,原来耿仲明耿参将今夜便要起义军,破登州。
这可是大好事,大家不但能进城有仇报仇,一吐多年怨气,还能顺道抢了那些登州人,狠发一笔横财。于是乎,当吊桥落下之时,好多等不及的流民都已向前跑出。
吊桥在早已结冰的护城河上放平,十名军将打马鞭出,还有两架驴车跟在了后面。
骑马人越来越近,赵震抬头观看,带头人正是耿仲明手下大将连得城。
“诸位在此久候了,耿帅正在城中破敌,特让吾等护送陈大掌柜等人出城。”连得城也不下马,大手一挥,后面的把式赶紧把驴车赶近。
赵震一掀棉帘,坐在其中的正有满身伤痕的陈立三。这次的伤远比上次受得重,老人双眼之间已有迷离之色。
“东主,去见见来接你的辽东百姓吧。”赵震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也不待他答应,将手环在他身后,猛地向外一搀。
驴车踏板本高于地,又兼赵震全力向上托举,陈立三犹如一面旗帜般在辽东百姓前被举得高高。
“真的,真是陈掌柜!”
“兄弟们,是陈掌柜回来了!”
随着前面的几声惊呼,这样的声音逐渐在整个海滩上穿起,最开始是百人齐呼,到后来是千人发生,直到最后恨不得有万人高呼陈掌柜的名字。
赵震忽然觉得手中那个虚弱的老人猛地挺直了身子,那双半闭的眼睛已然睁开,两只本来垂在身侧的手此时竟举了起来,响应着面前动天彻地的吼声。
不管多大年纪,不管病体如何,这权力和荣耀,当真是男人最好的良药!
身前连得城看见这般情景,却只是轻蔑一笑,低声对着赵震道:“登州城中,吾军自能应付,不过为求万全,耿帅命你速带辽民攻下蓬莱水城。城中财货女子,尽由尔等任取。”
说完便打马扬鞭而去,随着马队进城,那镇海门吊桥竟又直直拉起。
“这耿云台好生吝啬啊,那蓬莱水城之中除了铁匠,就是船桨,有甚财货女子!”突然复活的陈立三终于支持不下,才坐回到马车里,就朗声骂道。
赵震却笑道:“东主啊,你却不知这登州城中最大的宝贝,其实就是这些从大明各处调来的能工巧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