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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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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重营养不良。

    结论:我所判断唐九渊的部分精神疾病为童年阴影所致,应当从其父唐眠入手……

    其余部分疾病很可能源自光海训诫所的非法□□及虐待,应与病患祁越的情况合并制定治疗方案……

    第二份档案。

    祁越,生自2000年12月12日,为光海副市长袁成铭及其第一任妻子之子。

    生母祁初见出自某商业世家,生来患有白化病,从小生活在密闭环境下,疑似患有某种偏执类精神疾病。

    与丈夫进行商业联姻一年后生下祁越,患上严重产后忧郁症,持续性治疗效果不佳,最终于2009年12月12日自杀身亡。

    父亲袁成铭,孤儿,曾经历过秘密武装选拔训练,在部队内最高职位海军第三军区师长,后退役从政,通过选举上任光海副市长一职。

    遵循部队默认规则,2007年他将儿子祁越送往训练营地接受训练。自身则于第一任妻子死后三个月,即2010年2月与新任妻子顾曼春走入殿堂,并带回一个七岁的儿子。

    2012年1月,祁越首次表现出强烈的暴力倾向,试图有预谋地杀害同父异母的弟弟袁南。

    2012年2月,祁越因心理因素未通过部队选拔,后被其父送往光海训诫所。

    2015年5月,祁越作为主谋,教唆唐九渊,合作反抗并杀害光海训诫所所长纪存知。

    2015年7月,祁越作为光海训诫所杀人案主犯,因其未成年身份、长期双向情感障碍病史,被判剥夺终身独立权,押送我所进行看守治疗。

    ——第二页。

    重度躁郁症患者,存在严重暴力与不明显的自伤自残倾向。

    早年接受部队心理咨询时曾自称‘一直头痛,只有打架才能舒服’,具有严重失眠症状,可能存在幻听,有概率恶化为人格分裂症。

    冷热痛感缺失(非先天)

    结论:我所判断祁越的部分精神疾病来自生理性遗传,应较多地从生理治疗入手……

    其余部分疾病很可能源自光海训诫所的非法□□及虐待,应当与病患唐九渊的情况合并制定治疗方案……

    合上档案夹,保安大爷的愤慨说来就来:“光海训诫所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个所长纪什么知更不是个东西!”

    “动不动就打,就骂,扒光衣服扔到下水道里跟老鼠蟑螂窝一块,让你趴在地上吃长虫的烂肉,还天天拿电电你,电得手指头都黑咯,一股糊焦味。”

    “大夏天淋刚滚开的水,冬天往雪地里兜一桶就让你洗澡。背地里要你们互相看着,互相咬,谁敢私底下说一句坏话,想逃跑,被告密的那个拖出来往死里打,告密的那个换一顿好饭。这把人当什么了?根本没当人看嘛!咱乡下养狗都不兴这样对待人家,何况他们摆出去的招牌,还说收钱治病!”

    “本来也就是多多少少有点小毛病的年轻后生,落到他手里还不如扔街上当乞丐!日子过成这样,一个个肚子都填不满,成天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痛,晚上谁都睡不着,能活下去就很好了,哪个还有功夫去养心里的毛病,你说是不是吗闺女?”

    林秋葵:“嗯嗯。”

    脑海大致串联起一条线。

    唐九渊自小被打扮成女孩,13岁进入光海训诫所。

    两年后,祁越因躁郁症遭部队除名,被生父放弃,也送到训诫所。

    那边大约形同一个黑暗生存场,身体上的折磨与惩罚,精神上的打压和践踏一样没落下。

    祁越不知凭什么收复了自闭儿童唐九渊,两人搭伙谋划,在一次电击治疗中反杀训诫所所长纪存知,随后又一起流落到新的训诫所,难改旧日习性,自然而然地变成这处赫赫有名的刺头二人组。

    ——准确来说,只有祁越刺头。

    没他到处惹事,唐九渊纯粹是一个安静无害缩在角落的蘑菇妮妮而已。

    话说到这里,保安大爷本来还想提一提两人在所里发生过的趣事。

    谁知眼角闪过一道人影,吓得他悻悻闭嘴,不敢惹浑小子发火。

    祁越回来了。

    一人单挑一窝兔,明明有异能伴身,可他偏偏就爱近距离搏斗。因此身上难免多点小伤小疤,林秋葵见得多了,习以为常,反正金主还活着,能走能跳,高兴就完事。

    ……是……祁越。

    唐九渊偏头,直直看着他。

    后者态度相对冷漠,余光划过地板上一包开封的饼干。——他最喜欢的饼干,四舍五入就是他的饼干。

    语气很差:“看什么看?打架去了。”

    唐九渊立刻踉踉跄跄但乖乖地站了起来,身形瘦削得似一根迎风摇摆的脆弱枯枝。

    “走了白痴。”

    这句显然是对企鹅说的。

    企鹅却瘫坐办公椅不动。

    林秋葵:“首区时间5:34,外面天已经黑了,我提议明天再出发。”

    小黑:“喵喵!”

    保安:“那敢情好啊!”

    祁越:“不准提议。”

    “我饿了。”她依然不动,像只懒惰颓废的乌龟。

    小黑:“喵!”

    它也饿了。

    保安:“咱们这还有点煤气……”

    就是没多少可以烧得粮食了,你别说,他这几天也勒着裤腰带忍着呢。

    祁越:“不准饿。”

    “还得洗个澡。”林秋葵偏头问大爷:“麻烦问一下,这有淋浴间和热水吗?”

    “公共淋浴间,没热水不妨事,老头子待会给你烧足!”

    小黑退缩了,因为它不喜欢洗澡。

    祁越懒得不准了,因为笨蛋仓鼠企鹅既不怕痛也不怕死,但她好吃懒做,晚上必须待在房子里睡觉,不然就会生病。

    一生病满脸潮红,皮肤滚烫,像一只煮熟的虾,居然还得吃药,不知道自己好起来。

    像这种没用的仓鼠,扔到训诫所,两天就会死掉,再过两天尸体腐烂发臭。

    祁越非常嫌弃。

    但一时之间好像也找不到其他有饼干又不惹他嫌弃的新队友,所以只能忍着,对唐九渊凶道:“慢死了,不打了,发你的呆去吧。”

    ……哦。

    于是唐九渊反应慢半拍地坐回去,重新抱起膝盖,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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