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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 章 新婚燕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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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玄越于法家、兵道、儒学和纵横之道皆有涉猎,学识渊博,侃谈时总是妙语连珠,听得人心驰神往。

    他的话极具煽动力和诱惑性,每每与他说话总会不自觉被带入其中,与他同仇敌忾,同悲同喜。

    在得知灵致会下棋吹箫,他也很快学会这两样,并向灵致表示不难,接着向灵致展示他的所长。

    殷玄越擅剑术,会吹埙。灵致遇到他舞剑,驻足多看几眼,他便削一把木剑,指点灵致剑法。

    “谢殷家表兄好意,我不是学剑法的料。”灵致谢绝他的提议。

    殷玄越劝道:“天才是少数,只要勤加练习,庸才也会成为个中好手。公主学不会,只是不得法,另寻良师或许可破此局。”他将剑递到灵致跟前,示意她跟他学。

    灵致将剑挡回,“我说不学便不学。”

    殷玄越脸上又一次浮现嘲讽鄙夷的轻笑,“公主害怕四大家族?”

    灵致点头,又难堪地低下头去。

    “曾经的姜氏女何其威风,如今的姜家嫡脉传人畏缩懦弱至此,真是讽刺。若是诸位先君见了,会怎样伤心?”殷玄越拿着手里的剑,看着剑身叹息道。

    灵致大受打击,憋屈、不甘又妥协地看着殷玄越。

    殷玄越望着灵致,“公主难道想一辈子做四大家族的傀儡吗?不想振兴姜国恢复昔日荣耀吗?还是你寄希望于秦王,只想借机跳出这个火坑?抛弃自己的国,去做他国国君身下奴隶,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灵致神色黯然,坚定地点了点头,又绝望地摇了摇头。

    “公主,您是姜氏嫡脉传人,身上流着神的血,您注定要拯救姜国子民,甚至天下臣民。我知道公主有心,否则不会见缝插针地翻阅记忆琅嬛的典籍。我知道公主现在的难处,殷玄越愿辅佐公主,做公主手中利剑,助公主建立千秋功业。”

    听完他的话,灵致已双眼通红,眸中蓄泪。

    殷玄越趁机绕到灵致身后,掰开她紧握成拳的手掌,将剑塞入她手中,握着她的手舞了个剑花,“我知道公主一定可以。”

    挥动长剑的刹那,灵致只觉一道凌厉如闪电的力量向她袭来,刺得她手臂又痛又麻。而长剑所过之处,是鲜红的血和数不尽的尸骨。这些刺目的画面,激得她忙不迭的松手。

    灵致慌忙推开殷玄越,愤恨地大声道:“我说过,我不学。殷表兄自重!”

    殷玄越看她落荒而逃,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重新捡起地上的剑,将其擦拭干净,开始他的试炼。

    灵致小跑着回凌霄阁,她看了看自己的手,为什么会这样?

    她可以拿剑,但只要挥动它,就觉那剑有千斤重。那时她会有被闪电击中的感觉,浑身没有任何知觉,还会看到血流成河尸积如山的景象。她会脑子空白,记不住任何东西。

    曾经,秦施和王翊都开解过她,也试图帮她战胜恐惧之心,但一番努力下来,毫无成效,她还是那个挥不动剑的蠢蛋。

    为什么会这样?

    灵致一次又一次的问自己。

    “公主,有些天赋是天生的,您不必妄自菲薄。像奴婢,只会舞刀弄枪,不会吹箫下棋,也不会读书作画,您看开些。”灵致呆坐许久,玉絮犹豫再三后上前劝道。

    “我知道,只是不太明白,碰到剑我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不止是剑,还有其他武器,只要她想挥动就会出现同样反应。甚至翻看藏书楼里的武功秘籍,她看过之后一个字也记不住,甚至会头晕眼花。

    也许,她当真不适合拿剑。

    “那殷公子说的话呢?公主可放在了心上?”玉絮知道灵致在敷衍,但仍忍不住提醒。

    殷玄越太能说会道,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直击灵魂深处,即便是局外人的她,也有一丝想要叛变的冲动。身为继承人的灵致,不可能没有半分触动。

    灵致暗暗叹息,眼神暗了下去,“他说得没错,我的确不甘心,的确想要重振姜国,也的的确确视秦姜两国联姻为跳出火坑的生机。我也应该肩负起,我身为女神唯一嫡脉传人的责任。”

    玉絮知道她的挣扎和痛苦,也知道她话里有话,未出声打断,她只是想提醒她,不要被蛊惑,忘记秦王。

    “可谁叫我不成器呢?我没有能力去做那些事,我不想负责任,也不想做救世主,我只想做一个普通平常的女人,嫁一如意郎君,养几个健康漂亮的儿女。”灵致看着自己的双手说道。

    “殷公子那边,公主打算怎么做。”玉絮实在不放心殷玄越,那个人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总在灵致跟前晃,喜欢说教,喜欢卖弄。

    “玉絮,你觉得,他真的是殷玄越吗?”灵致问道。

    玉絮不解,“什么是什么?”

    “殷玄越。”这些日子,灵致想了很多。

    殷玄越有意无意地靠近她,像一只桀骜不驯又低调的白孔雀,无时无刻不在炫耀他非凡的一面。

    哪怕她避开,又特地提醒,殷玄越仍然阴魂不散。

    但他并非死缠烂打,而是若即若离,出现在恰到好处的位置。

    可这些,四大家族不知道吗?

    经历白钺的事后,其余三家为避免重蹈覆辙,对她严防死守,禁止她身边出现任何可疑男人。可这个殷玄越,四大家族却视而不见,这是为什么。

    “公主的意思,他可能是四大家族的人?”经灵致提醒,玉絮立刻想通其中关卡,又疑惑道,“可他一个外人,怎能摆平四大家族?”

    “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灵致说道,她想了很多种可能,又一一推翻,“玉絮,以后你和以真务必跟紧我。无论有任何风吹草动,不可离开我身边,以防调虎离山。”

    玉絮不信四大家族安分守己,他们一定在酝酿更大的阴谋,“奴婢一定寸步不离地跟在公主身边。”

    那天之后,殷玄越不再越界,每日只看书练剑,闲暇之时,便靠在琅嬛边的大树下吹埙。埙声低沉厚重,长远幽深,配上缠绵悲悯的曲调,一下子将人引到遥远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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