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变成北境贵族和萨米尔人的全面战争。”
“这还不是终点,北境贵族们未必是倾巢而出的萨米尔人的对手,那时我们怎么办——镇守府与火焰圣堂要不要参战?如果动用这些力量,就意味着战争超出了贵族们个人行为的范畴,上升到了王朝对萨米尔一族的清算,到了那一步,谁敢断言结冰湖上那位波列琉斯会不会出手,北境残存的叛军余孽又会作何举动?”
“奥萨里昂这个彻头彻尾的废物1葛德文一拳砸在桌子上,罕见地怒骂道,“他难道不知道就算杜奥里斯公爵不在了,母亲和拉达冈陛下也容忍不了一个放任北境局势彻底崩坏的镇守么?”
威达姆迟疑片刻,反复思考后还是硬着头皮道:“殿下,属下以为奥萨里昂侯爵就算再短视愚昧,也不至于胆大妄为到一边纵容北境贵族寻衅开战,一边又不向王都作出任何禀报的地步,也许镇守府的信使只是被别有用心之人拦截在了路上”
“镇守一级的重要军情按律至少需要十人以上的精锐骑士护送,且必定连发三份以上,未收到回信也应即刻清查原因,不可能至今音讯全无——” “那原因就只剩下一种——”威达姆深吸一口气道,“正是殿下一直回避,不愿深思的那一种。”
葛德文整个人顿时一滞,沸腾的气息也无可避免地跌落下来,他向后倚靠在座椅上,一时之间感受到了一股贯入心腑的无力。
是啊,原因当然只剩下了一种。
三年前的奥萨里昂绝不敢作出如此决策,以希莉亚伯爵为代表的新党军事贵族们也不会激进到了这般近乎狂妄的田地。
三年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诸如黄金王朝持续了十余年的新旧党争,已然从台面之下尚能维持基本规则的相互制衡,演变到了摆上台面你死我活的地步。
而女神与新王之间曾经只是略显端倪的争斗,也已在不知不觉间步入了水火不容的格局。
当拉达冈本人在面对黄金体系以外的各方势力时呈现出越来越狠辣决绝的态度时,这种作风便自上而下地蔓延到了整个王朝。
如今,就连卡利亚与古龙王朝都成了基本主义者敢于窃窃私语的“异端”,萨米尔人这样本就不受待见的异族更是成为了他们眼中寄生于黄金树之下的烂创毒瘤。
所以希莉亚伯爵能够如此轻易地拔出屠刀,所以奥萨里昂站在更高一层的视野上,已经开始选择在神与王之间下注。
葛德文相信,能摆上自己桌面的情报,也许更早一步便已呈上母亲和拉达冈的案头。
可他们却一同报以沉默。
如果说拉达冈是默许,那么母亲呢.在面对新党的步步紧逼一退再退之后,她终究选择了放弃么?
葛德文疲惫地闭上双眼,他犹然记得自己年少之时,母亲曾对自己抱以厚望,希望自己能成为更胜于父亲的盖世英雄。
只是不知自何时起,他的立场与母亲渐渐有了分歧,那时的他怀着一腔热血想要践行自己的理想,向母亲证明他选择的道路能够将这个世界引向更美好的未来,却不曾注意到母亲的眼神渐渐变得失望、疏离.直至盈满令他感到陌生而无措的冷漠。
归根结底,是拉达冈和新党选择了战争,而奥萨里昂选择了新党。
这一结果,即使以他的能量也无法在事态既成之后强作改变。
现在看来,三年前比起拉达冈只是想要培植党羽的行径,母亲肯力排众议重用杜奥里斯,才是真正站在永恒女王的高度,为王朝乃至交界地的未来付出的努力。
在她的支持下,杜奥里斯本能为北境带来一场足够长久的和平,然而昔日血战的硕果只维持了区区三载,便在时代的浪潮下轻易破灭。
也许下一次在极北冰原掀起的,就将是他都难以扑灭的风暴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