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屁?这要是让村里的八路一不小心看到了,带了迫击炮来居然不朝他们招呼,会不会露馅?丢不丢人?干脆先回去吧,就当没带来,于是两门被临时加强跟来的迫击炮小队收拾收拾撤了。
伪军营长适时朝绿着脸的鬼子中队长提出了问题:“太君,时候不早了,你看……是先安排一下呢?还是先让弟兄们吃个午饭?”
中队长叹了口气,用生硬的汉语说:“八路……等天黑……突围。一定是北面,所以……天黑八路先打南面。明白?”
伪军营长当即露出了然神色:“太君所言极是!那咱们就围他东南西三个方向,对付到天黑让他们自己跑了得了。”
另一边的侦缉队长撇撇嘴:“吴营长,我拜托你想清楚再说行不行?本来八路是想往北跑,让你这么一安排,北边一个人没有,但凡长点心的,谁还敢往北跑?如果到时候他们不往北跑,那太君还能知道他们要往哪跑么?那不全乱套了么?一不小心又把他们给堵住了咋办?”
吴营长不以为然道:“那又怎样?大不了到时候咱们掉头跑。你又担心个屁,就凭你今天早上那个速度,累死八路也追不上你!”
“哎,你怎么说话呢?我当时那是……”
鬼子中队长当场拍了拍侦缉队长的肩膀:“有道理!你的对。命令:侦缉队,大院北面。吴营长,东,南,西。皇军村外。”
侦缉队长当场一哆嗦:“太君,眼下我们侦缉队……就剩下十几个了,再说……”
中队长扬起手,示意他闭嘴,然后冷着脸用手指点着他的胸口道:“事情,你引起,你收场!”
该!伪军营长朝着侦缉队长做出了这个字的口型,但没出声。
……
小焦村内,大院附近的一间不起眼院子里。
马良扒在墙头的一个缺口上紧张的四下里望,同时朝身后的院子里嘀咕着说:“哥,我咋觉得这么怪呢?这么长时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不对劲吧?”
胡义单曲着一条腿,坐靠在墙角的阴凉里,步枪歪靠在肩膀,两手拼命地揉着两边太阳穴。头疼到现在了还没停歇,让眼中的景物颜色都变得有点淡,伴随着一阵阵微微恍惚,似乎处在失神边缘。
努力地强迫自己保持注意力,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种情况下犯老毛病,这该死的感觉太难受了。尽管这种状态下不愿意说话,但是为了保持住清醒,还是回答了马良的问题:“他们去吃午饭了。”这句话根本没经过细想,只是顺口说。
“哥,屋里有水缸,要不你去洗把脸吧。”
从那阵手榴弹和手雷对扔之后,马良就注意到了胡义的状况不好,担心他会不会出现那奇怪的老毛病。
“我没事,只是有点头疼。”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胡义还是站了起来,走进屋子。一泼冷水扑在脸上之后,似乎清明了不少。
院子另一边,歪坐墙边的罗富贵搂着机枪,无聊地问吴石头:“傻子,你是不是啥想法都没有?你咋就不知道害怕呢?”
“俺有。”
“有啥?”
“有想。”
“想啥?”
“丫头。”
“那缺德玩意天天打你,你还想她?”
“不疼。”
“姥姥的,你说你是不是贱的!老子从来没打过你,你咋不想我?”
吴石头呆呆地看了罗富贵一会,木讷地给出了最后的回答:“她像俺娘。”
“……”无聊的罗富贵终于无语了,自己这才叫闲得蛋疼呢。
……
随着低声回答了口令的声音过后,刘坚强先将捆在一起的八支三八大盖递进了大院墙根底下的窟窿,等里面的人帮着扯进去了,随后跟着爬了进去。
石成已经闻讯向这里跑了过来:“你们怎么样?”
“没事。”刘坚强钻进了院子,连身上的灰土都懒得拍打,直接问石成:“你们呢?”
“死了一个,重伤一个,轻伤两个。都是因为那阵爆炸。”
“排长让你们换用这个,七九步枪不要了,把尖头七九子弹都集中收拾起来,我带出去给机枪。”刘坚强说着话,摘下了斜挎在身上的几个子弹盒,又将挂在腰后的八把带鞘刺刀卸下来放地上。
石成点点头:“排长他……说没说下一步怎么办?”
“没说。他只让我带给你四个字:很好。防炮。”
石成没再说话。
余烬在燃烧,余烟在缭绕,其实这是个很明媚的正午天空,可惜看不清命运的人们看不到,他们准备顽强到牺牲。
……u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