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入戏最深的赵结巴此刻才有点回过味来:“哎?不对吧?老子难道不是八,八,八路吗?”
“你才想起来啊?”刘坚强恨恨地扔了步枪,又开始摘下驳壳枪。
没多久,山坡上先下来了七八个人,穿戴破烂不堪端着步枪,发现其中一个戴着八路军帽,胡义的心才彻底落地。等到他们近了,发现都是八路军,只是军装脏破得已经不易分辨,明显是近期经历了战斗。
“后退!再后退!都站好了!老实点,再动我崩了你!车底下那个,滚出来!再不出来我开枪了……”七八个八路端着挂刺刀子弹上膛的步枪,分散成一个扇面,冷声朝俘虏们呼喝着命令。
“怎么?不服吗?信不信我现在就捅了你?小样儿的!”一个走到俘虏队伍附近的八路一脚踹倒了不肯移动表情不爽的刘坚强,将刺刀抵在他胸膛上比划。
另外有两个八路军当先把两挺机枪拎出来,反身跑出一段距离,端起机枪指着俘虏队伍怒看。
一个端着驳壳枪的八路见形势已经彻底控制住,才抹了一把汗,朝附近那个戴帽子的兴奋说:“有你的,居然真成了!”
“这叫兵不厌诈,他们再多也是废物!”戴帽子的随即朝两边高处摆摆手势,山谷两侧高地上各站起来四五个人,有的还缠着绷带,拎着大树枝,枪都没拿。
注意到队伍前边站着个挺拔的伪军,宽眉细眼,古铜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领章说明他是这伙伪军的排长,于是戴帽子的八路走到了他面前,不屑道:“你是带队的?”
“我是。”
“呵呵,现在你也看见了,我就这七八条枪十几个人,你后悔没有?”
“没有。”
“真的?”戴帽子的八路似乎有意想嘲笑一下。
“真的。因为我们是自己人。”胡义终于明白对方为什么没有先射击一轮再劝降,他们一旦亮出这点火力,恐怕有点胆子的也不会怕了。
“什么?”戴帽子的八路回过头,朝端着驳壳枪那位笑了:“呵呵,听到没有,他说他是自己人!”转回头又说:“接下来……你是不是打算给我讲个卧底的故事?”
“独立团九排胡义。”胡义平静报号。
“独立团?笑话!你知道独立团在哪么?这什么地方?真敢编啊!你……你说你叫胡义?”戴帽子的八路正觉得这个名字好像有点印象,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听过,对方忽然递出一个小皮盒子。
“这……什么?”接在手里打开,一个中正式指北针出现。
胡义没法证明九排的身份,这个纪念礼物应该是最简单有效的。
“嗯。不错,看在这东西的份上,我就不再挖苦你了。”戴帽子的八路喜滋滋地把中正指北针给揣了。
他居然给揣了!他居然……这个没文化的!胡义的淡然瞬间消失,呆愣愣地满头黑线。九排全体都满头黑线,苏干事平日里天天教育说识字的重要性,大家全当耳旁风,眼前这一幕真是血淋淋的生动课啊!觉悟不?
感觉被身后的谁踢了一脚,陈冲才从呆愣中反应过来,向前一步跨出俘虏队列,大声道:“报告。我叫陈冲,xxx团x营x连x班班长,我的连长叫王朋,营长叫……”
……
这十几个八路居然隶属四个不同单位,有阻击后与队伍失散的,有突围幸存的,有死人堆里成功躲过搜索的,在扫荡线后方遇到,便自行组织在了一起。他们不只有这十几个,还有十几个伤员和几个百姓,躲藏在别处。
能被掠夺的都被掠夺了,带不走的全被鬼子烧了,他们这三十多个人当前面临的最大危机是找不到吃的,所以这十几个人出来想办法,给大家寻活路,结果一不留神俘虏了独立团九排。
十几个带伤带血军装褴褛的八路同时向胡义敬了一个军礼,胡义惊慌还礼,忽然想起现在穿戴是伪军,慌忙又放下了手,破天荒感到脸上发热。
“我……”胡义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戴帽子的八路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位胡义可真是……是个大福星,上次王朋遇到他,结果得到了粮食救了全团一命。这次阴差阳错抓了他,结果又是三车粮,这还说什么?上哪找这么贴心的友军去?见一回爽一回,妥妥的运输大队长。
望着三辆粮车被拉走,马良扯了扯胡义的衣角:“哥,好歹你把车留下啊?咱随便装点粮食,也能蒙混过关,现在没了粮车,还能混过去么?”
胡义也反过味了,一通敬礼把他给敬迷糊了,结果和上次一样,又成了连车奉送,这事闹的。但是……送出去的东西哪好意思往回要,胡义是张不开这个口。
“让队伍原地休息,咱们先去侦查一下情况再说。”
胡义在心里琢磨着,实在不行就在这附近先隐蔽一段时间,另想办法吧……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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