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人就势冲入土堡,正试图从瓦砾间拽出机枪,便在一阵阵呼啸声里糊里糊涂地倒下了。
“顶住!鬼子要上来了……”连长一边射击一边哑着嗓子喊。
一群士兵狼狈冲到壕沟后的土墙下,踩着狼藉瓦砾尝试探头向村外射击,转瞬便从上头掉下来好几个,基本都血模糊了脸,连哭喊的机会都没有。鬼子正在尝试从村子这一角突破,已经爬到了距离几十米远,重机枪轻机枪的火力掩护如雨飞来。
整面土墙都在抖,墙头的碎土哗啦啦地落,如土色流瀑。或者弹洞,或者弹坑,连绵不绝迸现,使得刷涂在墙上的一排大字标语眼睁睁斑驳,零落得几乎无法再看清楚,那是:一寸河山一寸血。
轰——冲击波剧烈一震。
瓦砾横飞灰雾弥漫,墙没了一块,碎成了漫天坠落,摔砸着一张张血肉模糊的脸。
一切都看不见了,只有冷风中的浮尘,无论是死去的还是尚活的,也无论是那残断土墙还是墙上的大字。
……
硝烟中的村子,正中有间大院,虽然现在正在被迫击炮轰得缺墙倒门血迹斑斑,也能看得出之前的气派,这里是旅座的指挥部!
随着地面一次次的震颤,屋顶也在一阵阵地落土,甚至连瓦片都开始跟着掉落,光线越来越好,只是空气越来越呛。
屋内,一个军官灰头土脸焦急喊:“旅长!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旅长大人一身戎装半身灰,头上扣着一顶德式m1935钢盔,钢盔左侧喷涂着漂亮的青天白日徽,坐在已经落灰满满的椅子上失神道:“走?走了我还怎么支援正面战场?你现在赶紧给上头发电,说明情况,看看上头是什么意思?”
军官无语了,已经到了全旅生死边缘,居然还要问问上头的意见?真是个忠诚的好旅长!
“去啊?你不是说来不及了么?那还不快去!”
军官转身出门,过院奔厢房,推开门才发现,这间厢房的后墙已经炸塌了一块,电报员已经变成了歪在椅子上的尸体,满地血。
看着摆在桌上的电台,军官默默抽出了手枪。
呯呯呯……
一个士兵匆匆出现在门口,看着正在朝电台射击的军官愣住了:“这……”
军官回头,不紧不慢收了枪:“这是旅长的意思,去通知预备队准备突围!”
士兵急急跑了,军官重新回到堂屋:“电台坏了,现在咱们必须得走!”
刚才院子里的枪响也没能让失神中的旅长清醒起来:“往哪走?南山的要道已经失守了。”
军官不愿再搭理椅子上坐的那位痴呆,一把抓起桌上的地图,快速思考了一下,手指开始顺着地图向北滑,一直滑到了地图的最上部边缘,那里只是简单写有四个字:梅县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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