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半年,才半年就赚了十万两。”徐璠沉声道:“自从黄浦塘夺淞入江之后,上海地理位置极佳,外联大海可贸万国,内通漕运连接四省,远东商号第一个带头将南京总部搬到了上海,继而引发南直隶接近一半的商号都进驻了上海,连江南织造局也在上海开了个新衙门,取名为苏州织造,专司苏州丝绸锦绣出口事宜。
那么多的商号云集,给上海带来了大量的进出口订单,每天的报关单裹挟着大量的财富在海关、银行、商号中间来回滚动,儿子什么都没做,就眼睁睁看着这些搬来的商会在上海开的银行户头里存了接近一千万两,单单一个远东商会就存了近三百万!
这半年时间,上海银行招募了两百多账房先生都忙不过来,工钱已经开到了每个月二两银子,这几乎是边军的一倍了,但还是招不够人手,很多商户在上海谈业务,一时半会急用现钱就需要从银行贷款,质押了大量的地契、房契甚至是古玩名画珍宝玉器之类,光靠这些贷款的利息,每个月就是好几万两,这半年来,除掉用人工钱、向南京户部缴纳的营收税、开出去的储蓄息钱等成本外,净赚十万两。”
说到这里,徐璠吞了一口口水:“爹,儿子什么都没干,儿子也不会干啊,这产业就扔在那里,就像是摇钱树一样,源源不断的在给咱们家生钱埃”
徐阶打了个颤。
什么都没做,只是扔在那不管不问就那么大利润了,随便再操作一下呢?
一年不说多,赚个三四十万的总没有压力吧。
十年呢?二十年呢?代代相传呢?
徐阶突然觉得心中骤升一阵恐慌感。
“怪不得、怪不得你舅舅不愿意打理,他不愿意沾手这个产业。”
年初的时候,徐阶想让沈传名这个自己多年的白手套来替自己打理上海银行,可没想到遭到拒绝,那个时候徐阶还很不痛快,只能让徐璠这个门外汉先盯着,现在徐阶全明白了。
原来沈传名早就知道这个产业有多么恐怖的赚钱效率,也早就知道上海的发展前景。
他一个商人,不敢碰!
“爹,这钱赚的太快太多,会遭人眼红的。”
徐璠言道:“儿子看到营收之后这才来见您,这银行,烫手埃”
江南如今开了一百多家银行,所有的银行名义上都是国家的,钱最后都是陆远带着一群老爷们大家坐地来分,多少上缴给北京,多少分给下面人和地方省府县三级衙门留作公费支出,多少拿来分赃是有规矩的。
没有人会吃独食,唯独上海银行,这个徐阶当年用十万亩地换来的银行是徐家独有。
你想吃独食?可以,给你吃。
撑死你!
一贯贪婪无度的徐阶此刻也怕了。
他可以无休止的侵占土地,因为那是老百姓的,是草民,草民威胁不到他徐大阁老,但现在他侵占的不是百姓的田地,而是属于江南一大群商会背后那些高高在上的政客们的银子!
吃独食的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溶于水?
焚于火?
卒于药?
徐阶身子一软,瘫坐下来,官袍胸口处的飞鹤瞬间蜷缩起来,毫无神采。
茫然之后,徐阶立刻言道。
“你在家里等着,等为父下值,为父带你去见张阁老。”
这银子不能拿,要分出去,最起码要分出一半,不,七成!
不仅要分钱,这打理上海银行的事,他徐阶也不能再掺和了。
只能让给陆远去做。
徐阶必须要承认,在团结和平衡各方利益这一块,陆远强出自己太多。
(感谢书友爱不可知的盟主打赏,完犊子,欠章越来越多了,更不过来,根本更不过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