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尘和蓝染的婚宴摆了三天三夜,全魔族上下狂欢尽兴,士气大振。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魔尊更与众长老商定立即召开荐魔大会的日子,魔尊令当即发布至魔界各个角落。
此日人尊无甘正在朝上听事,他本就愁于王储音信全无,而钦差魏无涯更失去了联系,又加之近日来中都守军迟迟不禀报军情,群臣皆担忧兵变之患,殿外探子传上密函,正是魔族要召开荐魔大会的消息。先帝无甘急火攻心,当场喷出一口老血,昏厥过去,群臣愕然失色。
“来人!快请御医!”
随着先帝无甘病倒,帝都一时阴云笼罩。由于王储均不知所踪,即位大统之人悬空,朝中一时间暗潮汹涌。帝后一族的势力本来就失势,此时趁机与麻烦缠身的卜天司勾结欲图不轨,竟然想炮制当年毒害帝妃的伎俩弑君篡位。
是夜,后宫一名帝后族人悄悄在先帝的汤药里下了鸩毒,他见先帝喝下后又喷血栽倒塌下,自以为得手,便赶忙推门大喊:“快来人啊!!人尊薨啦!!”守在宫门接应的人听了消息当即飞速回报叛众,很快卜天司就跟着朝中重臣风风火火赶来,他们前脚赶到后脚帝后族众就包围了人尊寝宫。
只见那报丧的宫人正跪在塌边掩面而啼,先帝无甘双眼紧闭,卧床不醒,床边还有一处血渍。
“陛下,卑职有负所托~~~呜呼哀哉~~~”卜天司扑跪到床前,故作悲怆。
众臣皆跪拜作,卜天司向宫人递了个眼色,宫人随即说道:“陛下薨逝前,曾说有托于卜天司。”
众臣哗然,皆看向卜天司,只见他缓缓起身,用衣袖擦拭了下眼角,从怀中掏出一份矫诏:“先帝遗诏!众臣听旨!”
他说完偷瞄了眼众臣,见他们惊异之余,当即跪拜听旨,心中忐忑方消,正待继续宣读矫诏,哪知一柄剑已横在他胸前,他还来不及回头便当场身首异处。
“御剑司何在!?”一名老先生从窗外翩然而至,作揖道:“回禀陛下,叛臣已尽击杀。”只见人尊已从榻上站起,手中的剑还在滴血,他拾起矫诏擦了擦血迹,撇到众臣跟前,众臣无不变色拜伏。
“来啊,把孤的死讯宣诏天下,哼!既然这么多人想我死,我便顺他们的意!”原来人尊无甘一招瞒天过海,即引出叛贼一网打尽,又敲打了朝臣,但这些都不是他真正在意的事,他最主要的意图还是在试探中都。
实际上,先帝无甘确实重病在身,他预感不好,但王嗣都不再朝中,只能竭力支撑。为今之计,他只能兵行险着,一面抓紧时间调集兵力防范叛乱,一面加派人手寻找王储,他想借助荐魔大会的空档以为喘息,但最让他担忧的还是中都大军暧昧的态度。
很快先帝薨逝的诏书就发布到九州各部,原本卜天司拟的内容是由帝后族人推选的少年做傀儡人尊,由卜天司作为股肱之臣主持朝政,先帝稍作修改,将朝政完全交由亲信大臣协理,王储则悬空,并许下重金悬赏寻找两位王嗣。
诏书一出,百姓哗然,盗贼四起,群雄割据,一时间天下大乱。
很快远在中都的帝妃也得到消息,她非但没有如期般心中畅快,反而止不住忧伤叹息,凄凄不矣,一时无法接受原本威武强悍的先帝竟已成了不堪病魔的迟暮之人,就这么忽然撒手人寰了。
“帝都又来信了。”掌事司槽把密函交给帝妃,帝妃拆开了看了看,又是询问中都军政之事。
掌事复进言道,“眼下帝都群臣无首,内外交困,九州四部辖区权贵都蠢蠢欲动,机不可失,主上大可借匡扶社稷之名,出兵拨乱反正,否则时局瞬息万变,天下大乱旦夕之间。到时再反应恐陷被动,还请主上早作定夺!”
“我明白了,我们回帝都。”帝妃放下信,缓缓说道。
不日,中都对外发布消息,奉太子无忌殿下之命出兵平叛,挥军回朝匡扶社稷。中都的忽然态度,打了各路叛贼一个措手不及,大军所到之处贼众无不闻风丧胆,束手伏法。
原来,先帝无甘要的就是天下大乱,群雄并起,这一切都是他的釜底抽薪之计。在他看来贼众都是一帮乌合,不堪一击,但多少可以用来拖慢中都大军的行动步伐,因为他知道,无论中都出兵是扬旗还是投诚,都得借助平叛的名义。眼下先帝无甘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然而兵戎一起,苦的终究还是天下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