砶寒所说,红旗厂里还有其他间谍,也是蛰伏小组成员,那问题就复杂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干掉一个刘砶寒,还会有第二个刘砶寒冒出来?
想到这些,他望着刘砶寒问道:
“你的意思,红旗厂还有我们蛰伏小组的人?”。
是的,秋景文用了我们。
也可以说,他是故意用了我们一词。
他觉得,先跟刘砶寒套套近乎,把可能隐藏在红旗厂的间谍给套出来。
刘砶寒哪有那么傻瓜,他冲秋景文摇摇头。
“秋景文,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别当真。想弄套厂服还不简单,没有我们的人,一样可以搞到”。
说着,刘砶寒伸手拍了拍秋景文肩膀,语气缓和起来。
“好了,这边靠你们厂区道路太近,你们厂里来来往往上下班的人也很多,我们还是到那边说话,我早就踩好点了,那边有一条小溪,我们可以在溪边坐下来慢慢谈谈,也不会有人干扰”。
秋景文不知道刘砶寒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他必须要弄清楚对方找到自己的真正目的,还有,究竟要给自己下达什么样狗屁任务?
他想过了,如果是搜集情报和搞破坏之类任务,他绝对不可能接受,大不了杀了对方,再自杀或者去自首。
当然,按照秋景文昨晚在澡堂泡澡时的设计,他不想就在红旗厂附近干掉刘砶寒,也不会选择在今天干掉对方。
在昨天那场暴雨中,他与刘砶寒发生的小小摩擦,当时保卫科长梁大民都看到眼里。
今天自己没去上班,而且不是正常休息日,如果此刻冒然干掉刘砶寒,公安机关排查时,很容易锁定他秋景文,把他列为凶杀案嫌疑人之一。
在他的灭口计划中,自己今天先跟刘砶寒碰面,看看刘砶寒要他干什么,然后再约定时间,选择另外地点,在红旗厂范围之外把对方干掉。
想到这些,他冲着刘砶寒温婉一笑。
“刘砶寒,你也知道,我是车间主任,事情很多,今天又不是我正常休息日,我昨晚考虑了一下,我们还是选择离开红旗厂地盘,可以去县城找家茶馆坐下来漫漫谈,但肯定不是今天,今天我没有多少时间”。
刘砶寒听罢,却望着秋景文大声道:
“秋景文,你特么想耍我是吗?我刚刚观察了片刻,沿着那边一条小路,就可以走到一条小溪边,那里清静没人,又有溪水声音,我们谈话不会有任何人听见,我做了那么多年特工,这点常识还是有的,不光是为了你的安全,我也要为我的安全着想。虽然我---但---”。
一个虽然但的转折,秋景文没听明白。
他皱眉望着刘砶寒:
“老刘,什么意思,你有什么苦衷?什么虽然---但,为何只说一半”。
“别问了,以后我会告诉你,走,到溪水那边,我们坐下来慢慢聊”。
“今天真的不行,刘砶寒,你没发现你老了吗?你可知道,昨天我们在路上,已经被我们保卫科长发现了,他看得出来,我们之间发生过挣扎,虽然他没有看清你的脸,但以老梁一个保卫科长观察力,他一定发现我们之间关系不同寻常”。
“那又怎样?你当时如何向他解释我们的相遇?”。
“我当然找个理由给搪塞了过去”。
“就是嘛,你是聪明的人,天生的特工料,这点事情还处理不好”。
“老刘,这样吧,要不,晚上,我陪你去小溪那边,然后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不行,必须现在,在培训班上,老师没教过你吗,上级命令大于天,我是你的上级,而且任务紧迫”。
刘砶寒毕竟是老牌特务,他可不傻。
不说秋景文受过训练,当年虽然是少年,但各科成绩都很优秀,单从年龄上来说,秋景文还不到五十岁,自己都是快七十岁的老人,
如果答应秋景文晚上在山林里见面,对方想干掉他,也许不是什么难事。
秋景文见刘砶寒拿上司来压自己,盯着对方脸上那块疤痕,有些不屑地笑了笑。
“刘砶寒,你别老拿上级来压我,你算什么上级呀,这些年你跑哪儿去了,连一分钱活动经费都不发,现在还想着给我布置什么狗屁任务?!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吗?”。
刘砶寒并不以为然,却望着秋景文冷笑一声。
“眼镜蛇,你别说这些没用的,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我的事情也比较急”。
“说说看,什么事情这么急?”。
“跟我走,到小溪那边,我有重要任务要交给你做,否则,不出两天,我让你的特务身份,整个红旗厂无人不知,保证公安人员带人闯入你家---”。
秋景文望着刘砶寒好久没有回应。
两个爷们,四目相对,无声胜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