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泰山大人剿灭的反贼,我兴趣缺缺。却不知为何张举在席间问起我,父亲又把我招了过去。
我到时,宴饮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二叔依然默然少语,对桌上精肴美食视若未见,只自精神抖擞的侍在父亲身旁。
张举几次劝酒,二叔都硬硬的以不喜欢宴为由顶了下来,张举面上便不怎么好看了,想他一家之主,如何受得了二叔这气。几句话过后,眼中不时闪过愤恨之色,果然是成不得大事的主。父亲也不知是何故,只装着没看见,任着二叔“无礼”,只自个有一句没一句的与张举下首的一名青年儒士闲聊着,相与甚欢。
养狗何用?自然是察言观色,代主吠人了。果然,下首席间一名黄脸大汉见着主子面色不豫,勃然大怒指着二叔高喝道:“我家主人好意相询,你也不过一个小小安喜尉下属马弓手,竟敢如此无礼,莫不是欺某家刀不利乎?”张举只是不动,定看着二叔如何反应。
听了此话,父亲笑容骤冷,二叔半眯的双眼微微一张,那黄脸大汉登时面色惨白,冷汗涔涔而下。父亲也不看那黄脸大汉,向张举一拱手道:“张兄,我这兄弟自来性情如是,如有得罪,还望张兄多多包涵。”
见着二叔虎目含威,凝而不发,张举心下也自打突,忙打了个哈哈,再听了父亲的话,正好借个台阶下,干笑一声道:“玄德兄客气了,是家仆无礼,张举该自罚三杯才是。”说着一转身,向那黄脸大汉怒斥道:“大胆王政,竟敢与关二将军如此说话,自去领二十鞭子,以后张家再用不着你了!”
见好就收,毕竟人家是地头蛇。我见父亲面上仍有不豫,站起高举一爵,上前一步对张举笑道:“这位王英雄也是直爽汉子,心中有话不吐不快,张公何必责怪于他?小子刘封,敬王英雄一爵,还请张公准允。”
先时众人说话,并无人注意到我,这时听得我出来劝架,张举一伙人不由的大讶,父亲面上一缓,对我的自作主张也不为恼。张举面露惊讶,顿了一会,奇道:“听闻玄德公爱子寄居于辽东公孙将军处,数次随公孙将军出入边塞,素有辽东刘乳虎之称,今日一见,果然英雄出少年!”
听了此话,父亲颇为受用,笑道:“安世兄客气了,小犬孟浪无礼,多有得罪了。王英雄可愿满饮此酒?”
先时与父亲相谈甚欢的那名年轻儒士也呵呵笑道:“刘公子大名,柔久居鲜卑,亦有所闻,果然英雄出少年。”原来,此人姓阎名柔,字士谦(阎柔的字找不着,随便拟一个了),少时被乌丸人虏走,在乌丸长大,并习鲜卑、乌丸事,张家与塞外鲜卑、乌丸的交往,其中很大一部分就是经由阎柔之手的。可以说,早期的阎柔整就一个二鬼子,双料间谍。后来曹操率军扫伐乌丸、鲜卑诸族,也还是这个阎柔充了内应,立有大功。曹操与他甚至有“我视卿如子,亦欲卿视我如父也”这样的话来。这个人,按好听点话说,识时务,若是汉家武功强盛,则为汉家功臣,若是胡虏势大,他也不失王侯,走到哪哪都吃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