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冷漠中年书吏淡淡的道。从刚才的介绍中,我知道此人叫田琼,字伯玉,是甄家的西席,地位超然,便是甄逸也对他多有敬重。
“毋极?半月?”
“不错,当日家主自幽州而返,于滱水见得公子尚有气息,这才救得公子。公子受伤如此之重,还能活转过来,我等也是难以置信。”田琼淡淡道,略一顿,见着我仍是难以自信,甄逸笑道:“刘公子好生将养,明日甄逸再来探视刘公子。”说着起身与田琼先行离去。
两人离去,我两眼又是一黑,知觉还在,却是什么也看不见了,是暂时性供血不足吧,我也不在意,在那个叫美貌侍女搀扶着躺了下来,又陷入了沉睡。
长廊。
“伯玉,你怎么看?”
“此人没说实话,这事并不一般,不过应该与我甄家无关,而这取刃,原本是辽东公孙家(见注)所有。”
“嗯?取刃之鞘就在他身上,他又是被取刃所伤,不与我等说实情,是怕人多口杂吧。”
“家主,安喜尉刘玄德之子刘封与此人年纪相仿,又刚从辽东回来,此子如琼所料不差,当就是刘玄德之子刘封。”
……
有些秘密其实都是心照不宣的。
晕沉之中,我到底没能搞清楚这中山甄家究竟是何方神圣。其实,这甄家是中山大族,家资豪富,可比王侯,当年曾资助过父亲起兵平黄巾的苏双、张世平也是中山巨商,一次出手就解决了老爹的义勇军近千人的后勤问题,不过他们与中山甄家却还是远远的比不上了。这还不算,甄家最知名的,却是那个后来被称为“洛神”的奇女子,她就是甄逸的小女儿,不过现在还只是个流鼻涕的小女娃。
我也没想我的身份会瞒住甄逸等人,几天后,待得我身体稍好一点,我找了个机会将自己的真实名字身份与甄逸坦白说出。若在几十年后,父亲名震天下了我或许还能值点钱,不过这个时候父亲不过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安喜尉罢了,虽然那个刺客究竟是为何人效力还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我却可以肯定的一点,这与中山甄家无关了。
当年父亲从幽州杀出,转战行经中山,也算跟甄家人有点微不足道的交情,甄逸对父亲也算是有点了解了,听了我的陈述,倒也不怪。立即遣人回安喜去向父亲报之我的安危,不过让我哭笑不得的是,在我失踪的那几天里,居然发生了父亲怒鞭督邮,弃官跑路的事。一时之间,甄家的人也不知道父亲究竟躲到哪里去了,甄逸派出了那人扑了个空。不过这事却让甄逸对父亲的行为却大为赞赏,直呼没与刘玄德交上朋友乃是平生之失也,对我也就更客气了些。
如是,我在甄家又住了一个月,这期间无甚事发生,甄逸几次托人求索,也没找着父亲在哪里落脚。按说父亲只是打了一个贪官,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却不知为何他要躲得无影无踪了。我也无法可想,只能安心的甄家将自己的伤养好了算。
说来奇怪,当日我受伤极重,又在水中浸泡了许久,没死也就算了,居然只在这一个半月间就将伤又养好了。不过甄逸却是一天弱过一天,面色愈来愈苍白,肤色愈来愈光润,我却知道,他离死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