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仲通虽然不觉得这差使有多难办,可毕竟是杨大人如此看重的事情,自己还是要尽心尽力的办得漂亮。既然幕僚参将们都说云南地形复杂、瘴气厉害,那好,我就倾尽所有,速战速决!大蒙国名妄称一个“大”字,他能有多少军队?凑不凑得出三万啊?吐蕃?我三个月就胜利回师了,他来得及吗?
“既然将军一意孤行,那就只有刀兵相见了!”申谋弄眼见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和腾弥一对眼色,行了一礼就要离去。
“来啊!将这两个蛮子与我拿下了!”鲜于仲通恼怒申腾二人出言不逊,干脆先把你俩扣下!
两侧的亲兵动作奇快,话音刚落,马上就有数把钢刀架到了申腾二人的脖子上。腾弥还待反抗,无奈入见时为表诚意,随身武器都在堂外就解下了。血肉之躯如何抵挡利刃加身?此刻真可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鲜于仲通!你想干什么?”申谋弄惊怒交加,奋力挣扎,可几个亲兵摁住了,哪里还跑得脱?
“唐狗!有种放了你家爷爷,单打独斗老子空手让你!”腾弥怒气冲天,可之前的确没想到鲜于仲通胆敢扣押自己,一时不察竟着了道,现在被人强摁着跪了下去,气得他直欲吐血。
“哈哈哈哈!二位稍安勿躁。我大军不日即将踏入羊苴咩,到时自然有你们和阁罗凤相见的时候!就请先委屈几日吧!”鲜于仲通此刻心情大好,申谋弄之前字字诛心、句句藏针,弄得自己极为狼狈。如今看他刀斧临身,眼中终于现出了一丝惧色,怎不叫自己心中大感出气?
“鲜于向!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我呸!”鲜于仲通恶狠狠的打断申谋弄的话,“你们这帮南蛮也算一国?敢和我大唐平起平坐?”
鲜于仲通离开座位,缓步走到申谋弄跟前俯下身子,一双细长的凤眼慢慢眯起。
“放心,我不斩你。我不但不杀你,还会好好的供着你,我要让你亲眼看着,大唐的铁骑是如何踏平羊苴咩的!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我是如何为张太守报仇雪恨的!”
申谋弄听了这话,整个人反而冷静下来。
“是么?鲜于向,张虔陀是你的好友兼弟子吧?你们果然是师徒连心,连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都一模一样!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张虔陀的昨日,便是你鲜于向的明日!”
鲜于仲通懒得再废口舌,右手冷冷一挥,申谋弄和已被亲兵用刀柄敲昏的腾弥被带了下去。
沉默站立在大堂正中的鲜于仲通默然不语,他身后的幕僚将校也不敢开口说话,更不敢乱动一下。
此时若有人从正门进来,必定能看到鲜于仲通的脸色有多差。良久之后,他终于冰冷的开口了:
“传令!左右大军即刻同时开拔,直取西洱河!踏平羊苴咩!活捉阁罗凤!”
行军副总管马清见鲜于仲通说完了马上走向门口,再也无法保持缄默了:“将军!请恕末将无礼。如此重大的行动,是否要把各路将领召集起来……”
“不必!我左右大军各带四万精兵,单一路就要比南蛮举国之军的总数还要多!这样的仗,犯得着如此小心吗?我们的心腹大患,是吐蕃人!速战速决,才能在吐蕃人回过神之前胜利班师。传令吧!”
鲜于仲通不会想到、在座的各位剑南将领也不会猜到,短短一个月后,今日意气风发的他们会是那样的狼狈,甚至大多数人已没有机会再回到故土!今日风光无限、统帅八万大军的大唐剑南节度使,一月后只能带着被打残了的几十骑亡命逃回剑南成都府、仅以身免!这样的话,说出去谁会相信?
马清将已经涌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恭恭敬敬的低头应命。等他再抬起头时,发现鲜于仲通早已走远了……
天宝十年五月十九,庭州,叶河畔。
炊烟袅袅,夕阳如血。
杨青与郭晞迎着徐徐晚风,并肩走在河岸上。
极清澈的河水,在微风的轻拂下,温柔的拍打着河岸,那极赋韵律的波涛声,仿佛催人入眠的摇篮曲。风中传来清新的河水味道,让人除却一日的疲惫。
“希烈,还是眼前此景令人心情舒畅啊。”杨青负手停步,微微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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